,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又望了望远处山峦,道:「是该烧一下了,我那边也不安稳,今年……里面的东西一下就多起来了。」她静了片刻,又道:「其实最好还是离开,烧一下不顶什么事。」
「走不了。」林朵朵笑着摇头,「你见过他去年回来的模样,他都变成那样了,我只会死在路上。他还是没有丧尸追。」
钱婶默然,离开,这个词说起来简单,如果那么容易,她们也不会被困在这里许多年了。
「你们想到办法了?」
「过一天算一天吧。」林朵朵道,「到处都是这个模样,去哪里不一样呢?」
「有决定就好。」
钱婶看了看她,以前她从来都是暗系的衣服,灰布裤子遮得严严实实,从头到脚,连袖口都扎紧,现在终究是有些不一样了。
末日临近之时,人都会做些改变,灾难前的人是,灾难后的人同样也是。
「有时间把你父亲安葬了吧,他应该也不想一直这样子。」钱婶忽然说。
林朵朵低着头。
「有人陪,就放过他吧。」钱婶道,「其实他们早就死了,就留下个躯壳在那里,该认清了,那不是他们,只是有他们的样子。」
「好。」
林朵朵应了一声。
「财叔我也会把他安葬的。」钱婶摇了摇头,「有空让……他去我那边帮忙挖个坑。」
「嗯。」
借了笔,她就离开了,走出去一截,又回头看看,林朵朵站在门口望着她,又好像在望着大山的方向,风吹起那个女孩的头发,一老一少,她们在这样的环境下相伴了很久了,但那一天终会到来。
钱婶收回目光,最终在夕阳下越走越远,回到了那个幽深而暮气的院子。
屋里财叔苍老的身体没有多大力量了,只能轻轻摇晃。
她坐在椅子上,望着财叔,这个当年在丧尸爆发时,护着她从城里一路逃出来的人,丧尸爆发前的那一幕幕,仿佛上辈子的事了,她低头看了看手里泛黄的照片,这是当初拜托林朵朵从城里的家里带回来的,上面的财叔意气风发,笑容肆意,一只手揽着年轻的她。
她考虑很久,低下头铺开一张纸,下笔的时候,生涩的可怕,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仿佛初识字的孩童,她苦笑了一声,确实是很久没动笔了。
「被丧尸咬到脚腕,是感染最慢的……」
她写写停停,外面逐渐的天黑了。
最终放下笔时,已经写满了半张纸。
钱婶坐在黑暗里,面前是枯槁的财叔,身后是夜色深沉的门外,她在灾难前活了二十多年,在灾难后又挣扎了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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