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斜了香附一眼,“侯府如今今非昔比,规矩礼数总不能落了让人笑话。”
这话终于从老太太的嘴里说了出来,香附的心咯噔了一下。
却见魏伊人面色如常,甚至眉目间还能看出淡淡的笑意。
看魏伊人没有顶嘴,老太太的面色才缓了缓,“这两日攀哥儿的花销都是我出的,今日你身子已无碍,便将这银钱给补齐了罢。”
事情魏伊人心中也有数了,待老太太说完魏伊人缓缓的抬头,“那母亲觉得,这么给银子法是多久?就这几日?这几个月?还是几年?”
“你这是何意?”老太太不解的看着魏伊人,急切的问了句。
魏伊人缓缓抬手,示意香附将左右的人屏退,“若是当客人,奢侈几日也无妨,若是养姐养子在府里这半个主子,那自没有这么花销的说法。当然,若是母亲想给这孩子身份。”
“怎么会?这孩子只能是你阿姐养子。”不等魏伊人说完,老太太就着急的撇清关系。
她虽心疼孙子,可是孙子跟儿子比,孰轻孰重她还是有数的。
看老太太这么急切的撇清关系,魏伊人笑了,“我想也是,若真是名分,一个外室子,侯府赏他一口饭吃已是我这做主母的仁慈。”
京城有多少人家,对于外室,不都是赶尽杀绝?
老太太看着魏伊人,成亲五年,她在老太太跟前从未忤逆过,即便是当初最难的时候,但凡老太太所求,她皆会尽力满足。
如今却,老太太缓了缓心神,只当是家里多了女人孩子,一时糊涂,有些转不过弯来罢了,“我还是那句话,有我在这没人能越过你去。攀哥儿的事咱就不提,永远称呼你们是舅父舅母。只是,那孩子到底身体孱弱多病,稚子无辜。”
魏伊人瞬间想到那孩子吐血的样子,只是现在,魏伊人轻笑一声,“病这个东西,就好像谁没有一样。”
老太太一看魏伊人态度坚决,气的开始大口大口的咳嗽。
房嬷嬷赶紧给老太太顺气,“夫人,您素来是最孝顺的。”
魏伊人叹了口气,侧头看向香附,“去请府医过来。”
说完才反应过来,府医被永安侯留在了郑婉那边,不知道老太太这当娘的能不能比的过那孩子重要。
“不必了。”老太太撑着身子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魏伊人,慢慢的摇头,“今日你太让我失望了。”
随即让外头人进来,扶着她离开。
老太太到底病了五年,莫要说是上了年岁的,就是年轻人都受不住。这会儿个又咳嗽起来,左右四个人搀扶着,看着还是步履蹒跚。
也是个可怜的。
魏伊人坐着没动,可论起可怜,谁又不是呢?
她尽心尽力的伺候婆母五年,而今她即便是强撑着身子,也是为了旁人,便是真有求于自己,你昨日也能过来,好歹不说装装样子先关心关心自己也成啊。
不知道她是没想到,还是就没这个心。
“夫人,奴婢是不是闯祸了?”香附看院子里头,老太太赌气快走的样子,后知后觉的是自己让魏伊人难做了。
魏伊人笑着摇头,“我却觉得,挺好的。”
不然,真的将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扔,自己还没享受呢,先养了旁人了。
香附蹲坐在魏伊人跟前,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她们欺负人。”
看着香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魏伊人拿了帕子亲自为香附擦拭脸上的泪,“好了,咱这不好好的?”
等着香附哭完了后,魏伊人才说,“去将府医叫来,我只问他几句话,该也误不了那边什么事。”
说起来也是可笑,她这个当家主母用个人,还得思量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