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毅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里最后一次,从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那枚包裹在透明塑料小袋中的那枚弹头,开始了他的讲述。
“这枚子弹,是东伊洛波公国潘诺亚的工匠制作。这些由贵族豢养的工匠祖传的手艺就是制作这种可以穿透一切场能防御与势能配件保护的子弹。工匠本身也是刺客,他们亲自射出的子弹还能激活子弹中的特殊部件,一种面向能力者的毒药。这一枚,和我这次带回来的很多枚一样,都出自同一位工匠,前刺客海耶的孙子西摩尔。他也是那天晚上的刺客。”
说完这些,周培毅把子弹放到桌面上。伊莎贝尔的脸不由得抽动了一下,那一晚是她此生仅有的一次濒死的经历,哪怕现在已经基本上康复,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依然残留在身体里。
周培毅看了看伊莎贝尔,继续说:“这名刺客的雇主,是本地的黑道。和我们这里有些相似也有些不同,潘诺亚的黑道不仅是本地秩序的补充,也担当了贵族与外国势力之间的掮客。”
“和你一样?”伊莎贝尔挤出一个笑容,开了个小玩笑。
“差不多和我一样。”周培毅点点头,“这些工匠受雇于掮客,掮客通过一位本地的贵族,受雇于一位现在正在拉提夏的潘诺亚贵族。”
周培毅说到此处,继续从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掏着东西。一枚一枚放在塑料小袋中的带血的身份卡。每说出一个名字,就有一张身份卡或者空白的塑料口袋被他放在桌面上:“潘诺亚贵族马加什,本地贵族‘刀疤’,受雇于拉提夏贵族雷奥费雷思公爵夫人,通过联系卡尔德王国保密局的巴登,获得了有关我的情报。这位马加什先生装扮为潘诺亚商人科苏特,在会餐的时候在我的饭菜中放入了可食用的定位器,然后在你我参与卡尔德宫晚宴的时候准备了刺杀。”
“也就是说,那场刺杀的目标是你,对吗?”伊莎贝尔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培毅。这些天她思考过非常多的可能性,担心是国内的势力对自己有所觊觎。所以她一直躲在这里,躲在理贝尔的宅邸里,不希望自己受伤的消息传回国内,不希望自己的情报经由可能存在的内奸被敌人掌握。现在,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自作多情吗?
伊莎贝尔看着周培毅,紧紧盯着他这种假脸上有些躲闪的眼神。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了上去:“还好是我!”
周培毅在错愕中,听着伊莎贝尔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说:“如果是你中了子弹,我真的没办法救你!是我中弹,你还能把我救回来,真的太好了!”
周培毅非常习惯性地,思考了一秒钟伊莎贝尔现在的行为是在收买自己的可能性,但他马上因为自己的卑劣再次感到了自责。
在与科尔黛斯稍稍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他抓住伊莎贝尔的肩膀,把哭的梨花带雨的她从自己肩头推开,选择了继续说正事:“没错,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尽可能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包括通过刺杀你来陷害我的可能性。”
伊莎贝尔从科尔黛斯手中接过一条丝绒手帕,擦了擦脸,问道:“为什么?只是因为托尔梅斯小姐的事情吗?”
周培毅解释说:“托尔梅斯被送到这里的时候,或者说,雷奥费雷思公爵夫人把她派到我身边的时候,并不是真实的她。她被那位夫人使用场能洗脑,成为了一个傀儡。而在她体内留了一股场能,可以让其他人也受到公爵夫人的蛊惑。”
“也就是说,雷奥费雷思公爵夫人把托尔梅斯小姐送到你身边,是想要用她做媒介来操纵你,对吗?”
周培毅点点头,继续说:“我的能力,很有可能对于纯粹的场能更有效果。所以托尔梅斯小姐体内的能量没能影响我。而雷奥费雷思公爵夫人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托尔梅斯小姐不仅是公爵夫人的继女、近侍,更重要的是,被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