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情意眷眷,不必细述。
隔日一早,崔渡用了早膳后便策马去了田庄。
姜韶华亲自送崔渡出城。
崔渡走出老远了,忍不住回头,却见新婚妻子还在原地。他眼睛忽然一酸,立刻调转马头,马蹄声嘚嘚地冲了过来。在一众亲卫惊讶的眼神中下了马,冲上前抱住了姜韶华。
姜韶华心头也有些酸溜溜的,依偎在崔渡怀中。
“韶华,我舍不得你。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崔渡声音里有些鼻音。
这些年,两人一直聚少离多,各自忙碌,偶尔相聚才是常态。哪怕是挑明了心意定了亲事,两人也没多少时间黏糊。
他以为自己能像以前一样,挥挥手便走,却未料到心里这般难以割舍。
姜韶华低声道:“我也舍不得你。”
崔渡长长叹了一声,用力搂紧怀中娇妻。
如果他真是个没出息的赘婿,倒也罢了,可以整日在她身边。可他还是南阳王府的重臣能臣,田庄里的粮种培育果蔬种子培育,都离不得他。这不仅是他痴迷喜爱的事业,更是关乎南阳郡百姓关乎大梁所有百姓的大事。
“田庄不算太远,过三五日我就回来一趟。”崔渡在她耳边低语。
姜韶华嗯了一声。
如此耳鬓厮磨了片刻,崔渡终于痛下决心,松开怀中娇妻,上了马再次离去。这一次总算没回头。
姜韶华站在那儿,目送崔渡的身影远去直至消失不见,才回了南阳王府。
王府还是那个王府,属官们各司其职,各班房里都是一派忙碌。姜韶华这个南阳郡主,反倒是最清闲的。
她先去吏房转悠。陈长史正忙着将处理公文,无暇闲话。她干坐了片刻,喝了盏清茶,便起身去了户房。
户房里更是忙碌,冯长史正令麾下小吏们核算账目,预备南阳军和亲卫营的抚恤事宜。一忙碌起来,冯长史的脾气便成倍地见涨。便是郡主来了,冯长史也没收敛,冲着所有来报账要银子的人吹胡子瞪眼。
姜韶华难得摸了摸良心,是不是给冯长史的压力太大了?养兵不是易事,她张口吩咐几句,冯长史便要为此忙得焦头烂额,整个户房都得拼命筹措钱粮。
接下来,姜韶华又去了工房。
工房就更忙了。沈木正召集了几个技艺精湛的匠人,正研究如何打制出更锋利的兵器更坚固的铠甲。
姜韶华对兵器颇有心得,忍不住加入讨论。如此总算将半日时光消磨过去了。
待用过午膳,一个人独自午睡,身畔总觉得空落落的。
陈瑾瑜忍不住低声笑道:“长宁伯这一走,郡主是不是很不习惯?”这大半日,郡主强打精神,实则失魂落魄心神不宁。
姜韶华知道瞒不过最亲近的人,自嘲地笑了笑:“是啊,确实不习惯。新婚这一个月里,崔渡日日在我身边,两人形影不离。现在他忽然走了,身边像少了什么似的。”
陈瑾瑜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一开始分别,是不习惯。等过些时日就适应了。”
姜韶华点点头。
如此过了三日,天色将黑之际,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姜韶华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喜悦:“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崔渡大步过来,紧紧抓住姜韶华的手:“我午后出发,正好赶着天黑之前到王府。明日一早就走,正午也就赶到田庄了,耽搁不了正事。”
田庄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几十里路,快马要骑两三个时辰。如果是习武之人身手利落的,譬如秦虎孟三宝这样,每日这么奔波都无妨。崔渡却没练过武,这般奔波颇为辛苦。
只是,新婚情热,相思入骨,他恨不得插着翅膀飞回来。丝毫不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