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太幸福了，天天看到她在他身边。

他甚至不敢牵她的手。

不敢碰她的脸。

不敢吻她一下。

只敢在晚上的时候，偷偷趁她睡着坐在床边看她一眼。

这样就好，他告诉自己，她只要在他目所能及的地方就很好了。

可是就连这点奢望，对她也是一种负担。

余陌迁无奈苦笑起来，笑容还没有消失，一个吻已经印上他的薄唇。

她的唇软得跟云团一样，又甜得蜂蜜似的。

他傻愣住，抬眼就看到白薇薇近在咫尺的脸，还有她温热的呼吸吹拂在他脸上。

让他苍白的脸，一下就红起来。

白薇薇浅吻他一下，然后唇离开他的唇边，“我暂时不走了，等你以后不喜欢我了，我才走。”

余陌迁脑子嗡嗡作响，他唇抖着，终于说“那你一辈子都要留在我身边了。”

不喜欢白薇薇……

他死了都喜欢她。

这不是一辈子是什么。

白薇薇却觉得男人热恋上头都是这个德行。

什么鬼话都敢说。

她无所谓承诺“好啊，你能爱我一辈子我就留一辈子。”

然后，她真留了一辈子。

这一辈子不长不短，他的好感度从未下降，眼睛也从来没有红过。

她在他身边，他一切执念都满足了。

只觉得世界多黑暗都是美好的。

恶意从来没有机会停留在他的身体里。

白薇薇比较短命，死前的病痛也没有感觉，因为余陌迁用符咒压制她的痛苦。

她大限将至，临死前还问“你怎么感情就不淡点？”

余陌迁一头白发，笑着说“我不知道什么叫淡点，只知道今天的我以为最爱你了，结果明天才发现，我更爱你。”

白薇薇抽了抽嘴角，然后叹息，“早知道就不承诺你一辈子了。”

余陌迁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说“要不你跟我打赌，下辈子我还这么喜欢你，你也留一辈子好不好。”

白薇薇本想冷笑，下次她不会这么傻乎乎了。

可是却不知道为何，嘴角的冷笑竟然是勾不起来，她只是缓缓闭上眼睛。

终于离开这个位面。

而余陌迁看着她的灵魂突然消失。

没有变成厉鬼，也没有回归轮回。

他曾经想起，偶尔听她似真似假说，她死后会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就连他也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所以他们没有下辈子吗？

余陌迁嘴角的笑渐渐隐去，其实一直都没有下辈子。

他早已经发现，他的灵魂跟身体经过那百年的凝练。

早已经不老不灭了。

可是生怕白薇薇看出来，他一直伪装自己变老。

她不在了，他的不老不死也成为了折磨。

余陌迁拿出一张红色的符咒，炼制了大半辈子终于用上了。

他将符咒贴到自己的身体上，他的身体开始崩坏，灵魂成为碎裂的光点。

在漫天金色的光点中，重新恢复成少年模样的余陌迁，安静抱起白薇薇，将头埋入她的颈边。

他眼角的泪水流下，声音哽咽说“谢谢你陪我一辈子，薇薇，我很幸福。”

能爱她，是他最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