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赫平复好情绪,再转回身时,眼睛发红,却已无泪。
“多谢萧大哥,”他深施一礼。
萧万赶紧扶住:“世子,如此大礼,我可担不起,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当年王爷待我,恩重如山,我所做不过王爷待我的千万分之一,何足道哉?”
“只可惜,我派出那么多人,只找到这一个头盔,其它的都没有找到,更无王爷的踪迹,实在是……”
顾蓉蓉问道:“萧刺史,我想请问,你是如何得知所谓镇龙大计?”
“说到这个,也是奇事一桩,”萧万请冷星赫和顾蓉蓉坐下,“那是我与管家交换身份之后的第二个月,他是我的心腹,对我就像我对王爷一般,所以,有重要事宜,还有如锦的动向,都是与他商议。”
“那晚商量完,送走他之后,我正要出书房,就是在这里,”萧万一指门口,“我一开门,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出现,吓了我一跳。”
“他拍拍身上,没有武器,我看他确实没有恶意,就没有声张,问他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拿给我几页发黄的书页,我看着像是从一本书上撕下来的,上面写的,就是所谓的镇龙大计。”
“我问他这是哪来的,他只摇头,不说话,后来我再问,他双手抚头,似乎有些痛苦,随后转身走了。”
萧万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其实当时的时间很短,从他出现到他离开,半刻钟不到,而且他全程没有讲话,我那时处在错愕震惊中,看手里的东西都来不及,就没细想,事后想想,他好像……说不了话。”
顾蓉蓉和冷星赫对视一眼:“他戴的是什么样的面具?”
“黑色,质地像是很硬,但不是铜铁类,我也说不好是什么,没见过那种,只能露出一双眼睛,鼻孔,别的都看不见。”
“纸页在哪里?”顾蓉蓉又问。
萧万起身,从书架最上面翻出一本书,把几页发黄的纸页从里面抽出来。
是来自一本书的记载,看样子书很旧,纸页已经发脆,很薄,字是文言文,也没个注释,顾蓉蓉还真看不太懂。
冷星赫接过书页,轻声读了两遍:“这是一个巨大的阵法,镇龙,镇的就是龙脉,也就是当今天子的命数,这里所谓的命数,不是指寿命,而是包括寿命在内的气运。”
“镇住之后,就能……”冷星赫声音一沉,“逆天改命,改其运为己所用。”
顾蓉蓉冷笑:“说得好听,不就是改朝换代,自己做皇帝吗?”
冷星赫脸色阴沉:“确实如此。”
他继续看,手指不自觉捏紧薄脆的纸:“要开此阵,琐碎的东西需要不计其数,自不必说,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手上染血,杀气极重,但又有大功德的人。”
这简直就是自相矛盾,手上染血,杀气重,自然就是造了杀孽,既然有杀孽,又怎么会有大功德?
顾蓉蓉心头一突,冷星赫自然也想到了:“父亲为国征战,手上染的是敌人的血,杀气重,护的是国家百姓,自然不能算是杀孽,应该算是功德。”
“所以,就为了这薄薄的两页记载,一个莫须有的所谓阵法,父亲就被人陷害,给他安什么罪名是小,要他的命,要利用他施行阵法是真。”
“这样一来,”萧万一拍桌子,“就算是将来为王爷平反,但王爷也是害圣上的重要一环,这……”
这也不能说,完全无辜,完全与他无关——哪怕他也不是自愿,也是受害者。
顾蓉蓉浑身透凉,这个计策可真是太歹毒了,无论冷星赫是否努力为父亲证明清白,洗刷冤屈,只要此计落成,那就注定再无善果。
冷星赫手指微微颤抖,指尖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