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一周时间,警车频繁出现在乘黄楼下,频率之高,引得路人都好奇无比。
许多员工偷偷趴在窗边往下看,甚至有人买了小望远镜,专门为了看警车带走了谁。
公司各种群聊里消息频传,重磅大瓜一个接一个,有人惶恐不安,有人保持沉默,有人高兴庆祝。
整顿起初只局限在人事部门,很快扩散到整个公司,不断有人被叫去谈话,有人被叫去之后又平安回来,笑嘻嘻地说有人要倒霉了,有人则一去不返,手上多了一对银手镯,喜提警车试乘机会。
除了办公楼,乘黄的药物工厂也成了重点戒严区域,大量安保公司人员进驻,紧盯生产状况,加强抽检,并统一对各车间负责人进行保密谈话。
车间工人们消息比较迟钝,一开始以为哪个批次的药物出了问题,两天后才知道公司总部在疯狂整顿,非常时期更要确保生产安全,避免别有用心之人趁乱放火。
整顿愈演愈烈,在短短一周后进入高潮,代表性事件是一位董事会成员跳楼,两位董事会成员主动请辞。
高管们则进行了快速大换血,四成的高管职位被更换,有人被带走,有人升职,也有一二把手的诡异交换,许多员工莫名其妙就成为了小领导,高兴的不得了,诚恳祝福上一任好似。
唯一在风浪中保持安宁的,是云奶奶带的研发小组,一来小组已进入新药研发的关键冲刺阶段,二来小组成员都是云奶奶自己挑的,宋河保证过不过问。
周末,下午两点,股东会议召开。
齐蒙医药公司、海昏制药公司、寿亭制药公司、徐淮药业集团、桂潮制药集团、冷翠科技公司、庄周制药公司的代表悉数到场,每家公司都来了两到三人,不乏公司一把手亲自到场。
宋河迟到了两分钟,进入会议室后到主位落座,目光从一群股东代表身上扫过。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他看过很多电影,但演技再精湛的影帝,也演不出此时此刻股东们脸上的丰富表情。
明明所有人都故作面无表情,但眼角眉梢间全是情绪,有人在幸灾乐祸,有人愤怒无比,有人充满怨毒,还有人在左右观望或不知所措。
一片寂静中,各种情绪、猜忌在空气里交织,所有人视线来回碰撞,热闹非凡!
在场所有人宋河都认识,但有两个人格外熟悉。
冷向文来了,脸色极其不自然。
庄启颜也来了,冲宋河微笑点头。
“发!”宋河说。
秘书起身,把准备好的文件分发到所有股东代表面前。
有些股东面前的文件厚度吓人,寿亭制药代表面前摆了二十厘米厚的文件,桂潮制药代表面前也有十几厘米高,他们翻了翻文件内容,脸色抑制不住的难看,像被人强行塞了一口大粪,还马上用胶布把嘴封住。
也有股东面前的文件只有寥寥几张,譬如齐蒙制药、庄周制药,面前只有两三张纸,还没印满。庄启颜翻了翻手头的两张纸,低头笑了一下。
会议室里继续寂静,宋河耐心地沉默很久,终于开口:
“所有事情基本尘埃落定了,各位也明白,但流程还是要走。”
“我看古代史的时候,很多皇帝喜欢大杀功臣,我小时候想,太残酷了,太泯灭人性了。”
“所以我立志当一个讲义气的人,大家摸着良心说,我对你们如何?”
“我带你们赚了多少钱?我给了你们躺着也能发财的机会,而且让你们一直躺,没有因为公司营收不停翻倍就把你们踹下去。”
“但是有些人是怎么对我的?在我这儿偷钱,越偷越多,几百万不够塞牙缝,几千万不过瘾,上亿上亿地偷才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