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需要。”
宗庙里,用于供奉天娘娘神像的案台很高,几乎到达了木歆眠胸口附近。
这案台,原本是为了凸显台上面神像的高贵,但现在对天娘娘来说,案台变成了一种阻碍,或许……这一直都是一种阻碍。
她想了想,竟然微微倾身,半蹲了下去。这样,天娘娘的视线几乎就和木歆眠平齐了。
“你放心,你们会完好无损的回去的。”她笑着,像一个温柔的邻家姐姐一样宽慰着木歆眠。
天娘娘伸出的手,顿在了距离木歆眠头顶,还有差不多一寸左右的地方,但没一会儿,她的手就放了上去。
不管是林方玉还是赵方玉,反正她快死了……还是不留遗憾了吧。
木歆眠的发丝柔顺而有光泽,摸上去的手感很不错,她摸惯了那些小鬼们光秃秃、丑巴巴的脑袋,突然换了一个摸头对象,一时间还觉得有些新奇。
但……
想到某一位不按套路出牌的“同僚””,天娘娘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当然,地娘娘那里我就不敢保证了,”
此时的天娘娘,少了一份中年妇女身上特有的和善与温柔,反而多了一丝少女的俏皮。
她微微侧头,笑眯眯的看着一旁下巴已经快要落到地上的王佳乐,又补充了一句。
“她是最讨厌男人的。”
王佳乐微笑,王佳乐内心流泪。
天娘娘这话已经明摆着了,只要张雅静和木歆眠不作死,她们就一定可以活着回去,连带着任务也能完成。但自己……
即使他不作死,仍然有一定会死的可能性,他这也太倒霉了吧!
“或许你会觉得倒霉,但对我们来说,这已经足够公平了。”
她们生在了一个吃人的时代,生在了一个宁可吃自己女儿肉,也要把儿子喂的肥肥胖胖的时代。
她们不喜欢这个时代,不喜欢这个时代的法律尚未健全,不喜欢这个时代的重男轻女,不喜欢这个时代被老旧的观念所裹挟,更不喜欢这个时代那些有心思想的人,依旧逃不过性别的束缚。
“你已经很幸运了,在这之前……我们从来没有让一个男人活着离开过。”
天娘娘不声不响的放出了一个炸雷,震的王佳乐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即使天娘娘依旧是笑着的,即使她的手依旧放在木歆眠的头顶上,可他感觉到的,却是一股深深的恶意。
女性从来都是一种处境,是一种处于弱势地位的处境。
曾经的王佳乐,并没有感同身受。他忽略了身边那些女性抱怨的、不公正的录取资格,充满偏见的受害者有罪论,以及高铁上禁止售卖卫生巾等事情。
他曾经觉得司空见惯的事情,此刻就好像报应一般,成为一个庞然大物,朝着他压了过来。
他张嘴想要反驳,想要反驳他并不是“欺压”她们这些女人中的、男人的一员,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有的时候,无视、漠视,本身就代表着一种选择。
王佳乐苦笑着点了点头,或许他曾经不明白,但现在他明白了。
活下来的玩家可能只有四个,男女比例为1:3的最终结果,就已经证明他当初对女性的有色眼镜、刻板印象有多么的离谱。
妇女……一直都能顶半边天!
木歆眠还想说些什么,但天娘娘却轻轻的把指头放在了她的嘴唇上。她不想说这些事情了,人死如灯灭,既然她的仇已经报了,那就不需要再多想,多做了。
三个人安然无恙的走出了宗庙,他们离开的时候,天娘娘还在案板上面坐着,悬在半空中的腿一前一后,微微的摇着,就好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一样。
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