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从来不会表达感情,但是我知道,我是他的心头肉。从小,我的生活一点都不比那些有爹有妈的差。
记得二爷爷有次开玩笑似的和我说,“老鳏夫失败了一辈子,唯独在抚养你这件事上是成功的。”
听见爷爷去世了还要受火刑之苦,我第一反应是不信的,毕竟太不科学了。
但是在不信之余,出于对爷爷的感情,我心里难免有些牵动。
爷爷的坟址是他生前自己选定的。那年他好像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和二爷爷交代好了身后事,没多久就溘然长逝了。
我那会儿在外面上学,赶回来的时候只见到了一副冷冰冰的棺椁,停在村里祠堂。这些事也是二爷爷后来告诉我的。
“钟老弟,真说不出什么来,我也不难为你,一起挖吧。”李经理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两把锄头,抛了一把给我,指了指爷爷的坟。
好家伙,我说爷爷坟上的封土怎么完好无损,原来是他俩连夜回填的啊。
昨晚,那怪尸破土而出,追了我一路之后,又回到了爷爷的坟里。
李经理和王眼镜一直没敢动弹,在他们的认识里,这怪尸非妖非邪,不僵不活。既不是受人控制,又没有开启灵智,实在是没有见过。
两人等到墓里完全没了动静,才敢出来窥探。可是,谁也不敢开棺。
联想到刚才怪尸没对我下杀手,只是拘了上我身的邪祟,于是一合计,这棺,得让我来开。
说不定那怪尸还残存着一点爷孙之情呢。
我接过锄头,撑着勉强的站起身来。
“让我掘自己爷爷的坟,你们可真想的出来啊。”
李经理不置可否,“请吧,钟老弟。最好趁下午阳气足的时候开棺,天黑了万一节外生枝,我可不一定保得住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能撑着锄头慢慢向爷爷的坟上走去,李经理慢条斯理的跟在我后面。
我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飞速盘算。
得找个机会反杀他,都是成年人,打起来,抢了先机就是占了优势。真要一击不中,他还要仗着我开棺,不会把我怎么样。
于是我侧过头,用余光丈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心里一横,便强忍着疼痛,抡起锄头旋转身子,借着惯性,铆足力量照着李经理的脑袋砸去。
没想到,他肥胖的身子仅是侧身一闪就灵活地避开了锄头。
随即脚尖一蹬,欺身来到我面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掐的我喘不过气来。
在他森冷的目光里,我感受到了纯粹的杀意。
“小子,还挺有心眼。可惜太菜了点。”
“你不能杀我!只有我能开棺!”
恐惧蔓延我的全身,强烈的求生本能让我从嗓子眼里挤出求饶的话语。
“别以为非你不可。”说着,他手上用劲,我的喉管已经感受到了一阵血腥。看来我判断失误,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正当我绝望之际,一道人影急冲而来,像个炮弹一样直扎我们中间。李经理见势,松开手把我扔向一边,自己一个轻巧的转身将将躲过。
那道人影掠过我们,也不减速,硬生生地撞在爷爷的墓碑上才停了下来。
墓碑被砸到,应声断做两截,压在了他的身上。
待到尘烟散去才发现,飞过来的,是满脸是血的王眼镜。
合着他是被人扔过来的啊。
李经理顾不得我,飞身上前查看王眼镜的情况。
只见王眼镜四肢扭曲着,显然已经断裂,身上布满了血迹,连衣服和周围的地面都染红了。
见到这副惨状,李经理脸色霎时阴沉如水,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