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带仆人,毕竟这不是该低调的时候,跟着车的是郭勋送的两个小厮。
马车不快也不慢,以至于郑直还有心思打开车窗向外张望,车外的冷风立刻让他精神一振。
“登徒子。”一声清脆的斥责立刻跟着冲了进来。
郑直只看到一张白净的俏脸迅速的消失在临车的车窗旁,然后是明瓦装饰的素纱车窗落下。
郑直感觉冤枉,可那辆马车已经拐到了旁边的路上,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郑直看着车厢背影,不由赞叹,真有钱啊。不自觉的幻想着明年高中之后,他会有怎样一门好亲。
如同郑实夫妇也是盲婚哑嫁一般,未来发妻的容貌从来不是郑直的关注点。所谓门当户对,他家世代为四品武职,如今又即将夺得文魁,应该可以找一户不错的人家。见多识广的他只在乎未来泰山往后能够为他的仕途提供啥样的帮助。
陈守瑄从小就教导他,这世上最耽误前程的就是一个“情”字。一旦沾上,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废了修为。郑直对此是将信将疑,却不敢不信。陈守瑄是见过大场面的,成化朝甚至做过太常寺的司乐,整个神乐观的乐舞生都由他管带。郑直当初被送去隆兴观,祖母和父母也是存了借住陈守瑄的门路,让郑直以后做乐舞生的心思。他也真的以为往后岁月会孑然一身,走陈守瑄的路。却不想因缘际会,有了这离奇遭遇。
“爷,到了。”外边下人的通报声将郑虚再次拉回到现实。他回了一声后,起身走出车厢,如同上次的老乡会,这次同样有人等着。自然不会是白钺,哪怕对方是主人。毕竟郑直不但是后辈还只是举人。虽然举人已经能做官了,也算官人,可终究没有官身,当不得翰林侍讲学士亲身大门相迎。
“南宫学生白永龄见过郑解元。”那人走过来自报家门。
“有劳了。”哪怕有了心理准备,事到临头郑直还是没有忍住有些心虚,尽可能的装作老成回了一礼。虽然对方看起来二十多岁铁定比他年长,可举业就是这么残酷,不是以齿为序。哪怕白钺是侍读学士,郑直却不用对一名县学生太过谨小慎微“某来迟了。”
“几位前辈也刚来。”白永龄给了郑直一个台阶,引着他进门。
出乎郑直预料,白钺家并不大,似乎和自家一般,只是一座二进院子。白圭毕竟是做过兵部尚书的,怎么这么寒酸?亦或者为了官声?
“家父和诸位前辈都在东花园。”白永龄似乎没有留意,引着郑直进了二院,直接前往东厢房方向。郑直比较了一下二院距离,已然对这东花园不抱希望。却不想远远的就透过拱门看到内里的别有洞天。
白永龄送郑直到了门口,就停了下来“郑解元请进。”
郑直拱拱手,走了进去。果然花园并不是南北向的,而是东西向的,所以才会让郑直产生了误判。内里不但占地广阔,更是种满了梅花。此时正是寒梅盛开,映入眼帘,让人不由感到了生意盎然。他走了不多时,就看到花园深处有一座不是凉亭的凉亭。说它不是凉亭,却是因为,亭子虽然是凉亭造型,可四周全都装有门窗。郑直见识浅,认不出这叫什么,不过却晓得,那几位应该在里边。
“郑解元何来迟也?”伴随着从亭子里迎出来的老者一声亲热的询问,郑直避之唯恐不及的七元会正式开始了。
因为提前讲明,所以今天与会诸位都是燕服而来。作为此间主人,白钺主动引为郑直引荐与会诸人,然后以齿为序落座。郑直不用说,敬坐末席。没办法,郑直晓得他是与会诸人中最年幼的,却不想年幼的过了分。这里最年轻的张禬都大郑直十几岁,至于众人之中最为年长的史俊,几乎和郑直祖父同龄。好在这个张禬不但是军籍同样今年也要下场,所以郑直并没有如坐针毡。
白钺自然晓得这七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