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了王景林含糊其辞的描述,她就懂了内里的九死一生。可以讲,郑直的表现让尉氏都不由侧目。之前只是以为这个孙儿运气,如今才发现,对方也算允文允武。之前存着牺牲此子,成全家族的想法,此刻已经淡了。
一来是那几个庶子实在让她大失所望,二来郑直的表现远超她的期望。尉氏已经尽可能的做到一碗水端平,只是人都有私心。为了郑家,她愿意牺牲一个亲孙,可眼瞅着这种局面,尉氏又怎么会继续拘泥常理。郑家牺牲最好的,成全一群酒囊饭袋,就算站了起来,难道站得稳吗?
与其兴忽亡忽,不如厚积薄发。
正想着,刚刚跟着郑直拿东西的贺嬷嬷急匆匆走了进来禀报“十七哥给的东西太贵重,奴婢不晓得放到哪。”看尉氏听不懂,低声道“十七哥那口箱子里放了两千两金子,两千两银子。”
民间用银日渐增多,可是金锭依旧很少用。所以郑直将之前运回来的金子和这次抢回来的银子换了换,凑了两万两金银装在一口箱子里送了来。
尉氏到底见过风浪,平静道“送去锦瑟那里吧。”
贺嬷嬷应了一声走了。锦瑟是她的闺女,而她们一家都是作为尉氏的陪嫁进的郑家。如今贺嬷嬷的男人翟仁在外院做管事,她在内院跟在尉氏身边,锦瑟负责保管老太君的体己,她的儿子贺伴儿则在真定卫学读书。
贺嬷嬷原本也和旁人一般,以为郑直是从东门号中饱私囊,可如今已经晓得错了。真想不到,郑家当初的累赘、米虫,竟然也有翻身的一日。
郑直从沈氏那里回来后,就看到了等在自家院外的郑仟。赶忙告罪,将对方请进家。
“是俺执意在外边等着的。”郑仟摆摆手“俺们兄弟还没有正经聊过,去俺那坐坐吧。”
郑直没有拒绝,跟着对方来到了三房,里边已经摆了一桌酒席“今日是俺替十六郎向五虎赔罪,因此俺没有请旁人。”
郑直看得出郑仟完全是硬着头皮,舍了脸面,赶忙道“三哥这般就太见外了,俺晓得这事从始至终你都是不赞成的。”
郑仟苦笑,扶着郑直落座,然后坐到了对面,伸手为对方斟满酒“俺这次来,一是赔罪,二是想求十七帮个忙。”
“三哥何必如此客气。”郑直却敷衍一句,心里有些不满。原本以为对方是个明事理的,咋到了最后,反而得寸进尺?孔圣人都讲‘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他冒着这么多隐患,到头来再去放过对方,三哥好大的脸面。
“十七先听听。”郑仟赶忙道“道歉是必须的,他们诚心不诚心俺不晓得,反正俺是实意的。”讲完先干为敬“这事是俺们错了,十七也不用去管他们。”
郑直立刻陪了一杯,并没有搭话,谁晓得这是不是对方的捧杀。
却不想郑仟拿着酒壶又自斟自饮两杯,这才开口,竟是对道歉的事一笔带过了“帮忙是因为,俺怕了。俺也是堂堂五尺有余的男儿,打算自个拼场富贵。老四在边地那么久,俺已经写信托人给他送了去,走走门路去闯一闯。可是俺们这么多年不联系了,这才打算求十七帮俺讲讲好话。”
“这事包在俺身上。”郑直一听,松了口气,看来是他想左了“不过俺瞅着三哥是多虑了。虎哥外冷内热,咋会不帮手?如今他就在神机营坐司,说不得直接给你安排在京营当差。只要凭真本事,比别人快一步又有啥不可。”讲到这,他突然一愣,这话曾经是杨儒给他讲的。
“俺啥都没干过,也没有出去过,真的怕给虎哥丢人,这才打算学着虎哥去边地历练几年。”郑仟讲出真心话“不求能像老四般一飞冲天,只想着堂堂正正挺直腰杆吃口饭。”
“嫂子咋办?”郑直提醒一句“边地不比内地,兵凶战危。不如等虎哥那边回了信,你们夫妻二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