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四十二票,他就连十二票都没有,甚至还不如钱斌的十八票。这眼瞅着就是姓郑的得势了,到时候能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咋办?
就在这时,旁边的华朝安用胳膊肘撞撞他,薛汉瞥了眼这个老杂毛。对方刚刚没有投他,连带着跟华朝安关系不错的几个人也没有选他。
“姓江的。”华朝安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讲了一句。
薛汉狐疑的瞅了眼华朝安身旁的钱斌,对方努努嘴。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江侃正一边愣神不晓得想啥,一边举手。对啊,江侃是外来户,当了会首没有他们的支持可是啥都做不了。再者,这厮和郑直不对,两边呛呛起来,他们肯定不会亏。
于是立刻对另一边的好友甄逸道“姓江的。”
江侃恍惚中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却下意识的举起了手,待反应过来时,就听刁谦延道“江监生四十三票。”
他不由挠挠头,这么多人看好他吗?扭头想要问问身旁人,这四十三票究竟在投票结果里是个什么档次,不想又传来了刘溥的声音“依照刚刚诸位乡贤所选,藁城善会会首为九江的江监生。”
会场一片寂静,很多今夜来凑数的人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事。无他,俺们藁城县的善会竟然选了一个江西佬来做会首,在场诸位都该以死谢罪。
有些之前是受薛汉等人所托,不好推拒的乡贤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只是不服气郑直啊,想要找人压过郑直啊,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全场除了这个外来户江侃,竟然没有一个人得票数高过郑直。没法子,竞选人太多,众人又更多的是趁着投票时拉帮结派,谁都没有留意听每位候选人的票数。
刘溥大有深意的看了眼面色不变的郑直,对着江侃讲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勉励之言后,率领县衙众人退场了。今夜意外频发,可是与他无关,姓郑的有本事就去干那个九江南蛮子。没本事,就老老实实的认了这笔账。
江侃茫然的回礼,瞅瞅伴随他多年的右手,杂么杂么嘴。这事闹得,会首就会首吧,关键他好像投了自己一票。
“恭喜,恭喜。”薛汉等人赶紧凑过来向江侃道贺。
实在是凶险啊,他们没想到郑直影响力这么大,要不是江侃装疯卖傻,投给他自个一票,这就悬了。毕竟郑直再年轻,也是本乡人,他们也算是打了一个出其不意。若是二人票数一样,再来一次,胜负可就难料了。
郑直不晓得他是如何保持风度应付完今夜的闹剧,回到后院的。却晓得,他想砍人“老程何必在意,人要脸树要皮,他姓江的不要脸,俺们还要呢。”
程敬却道“还是俺有负解元公索托。”
“老程以为俺这点度量都没有?”郑直笑的很柔和,自然“真的没事,这会首对于俺,有,确实高兴。没有,也无伤大雅。不过回水堤这事一出,乾隆当的事还是先停下来吧。”
程敬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郑解元啥意思俺懂,可是俺却认为这事停不得。”
“哦?”郑直看向一旁,同样不以为然的边璋“二位都是俺的良师益友,小子初出茅庐,肯定做不周全,还望直言。”
“如今回水堤要修,所有人都晓得,廉台堡周围的地价要涨。关键涨多少?咋个涨法还没有个章程。薛汉三人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定会抢先入局。银子在前,会迷住人眼的,之前的小心翼翼恐怕也会变成一往无前。”因为有边璋在,程敬讲的尽可能不那么掉价。
郑直琢磨片刻,看向边璋。
“廉台堡上游是大丰屯,因三十年前与许村合并,田土划界不明,已经连续两次造黄时,是沿用旧册。”程敬低声道“去年造黄之时,为了一寸一尺,甚至闹到了县里。薛汉他们若是此刻入局,想必又是一番纠缠。”
黄册制度是在洪武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