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三奶奶讲今个身子不舒服,就不过来了。”鹿鸣进了正堂向十娘子回了一句,然后为对方继续剥葡萄皮。也不晓得谁讲的,吃葡萄孩子眼睛大,吃核桃仁孩子脑子好。如今可好,十娘子隐隐有些走火入魔,每日都要吃不少。
“三嫂这病蹊跷啊。”六太太皱皱眉头“要不请尚太医瞧瞧?”
“不用。”十娘子有些无奈,低声道“我讲出来,你别一惊一乍的。”
六太太赶忙点头。
“有了,三伯的。”十娘子轻声道。
六太太捂住了她自个的嘴,瞪大了眼睛。良久之后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见到了。”十娘子言之凿凿“要不然太夫人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果然小门小户。”六太太新仇旧恨一起算“鸡鸣狗盗,能生的,躲着生。不能生的,还一下子冒出来两个。”
十娘子皱皱眉头,不吭声了,显然对号入座了。
“好好好,我错了。”六太太立刻察觉,赶紧求饶“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如今你们一个个的有儿有女,只有我孤家寡人一个。你的那个是强盗,我的这个,根本就是个骗子。”
十娘子听着头疼,只好放眼看向屋外,以便分散注意力。自打到了京城,六太太得知郑宽的小妾有了身孕,这就成了嗡嗡虫了,一有机会就诉苦。她还不好赶人,只好岔开话题“怎么今日不见六太太的表姐和堂姐?”
“家里有人找来,出去了。”六太太回了一句,继续诉苦。
鹿鸣也头疼,将剥好皮的葡萄放到了二人面前“六太太尝尝,这是西域的……”
“气死我了。”六太太却恼火的站了起来。
鹿鸣吓了一跳,不晓得怎么就惹毛了这位。不想此刻有人走了进来,仔细一看,惊喜的看向十娘子,是十七爷。
“六太太也在?”郑直有些尴尬,他光想着十娘子了,忘了如今这院里多了一位六太太。
“好好好,我这就走。”转身就往外走。
郑直看了眼十娘子,无可奈何,赶忙反身追了上去赔不是“侄子今早刚刚进城,以为太太在御河中桥那里,所有不对都是侄子的错,只求太太消消气。”
六太太冷笑“大男人一个,何必藏头露尾的。我不喜看到你,你也不愿见到我。这郑家的脸面,十七哥可要托好了。”又不解气的踢了郑直一脚,不想犹如踢到了铁柱上,疼的她直接蹲在地上,抽泣起来。
这一下,弄得院子里一堆人手足无措。
郑直都想给他自个一巴掌,再忍忍,等这位祖宗回去,再来多好“太太莫气,十七错了。”无可奈何的一撩前襟给对方行大礼赔不是。没法子,按照大明律,他就是错了。真要有人使坏,这也够他受得了。
六太太自然不是疯子,刚才的种种不过是气昏了头,后边就是下不来台。如今郑直认怂,她也就在鹿鸣和早儿搀扶下站了起来“你很好。”转身一瘸一拐的扶着早儿向外走去。
十娘子一直没吭声,毕竟六太太这一出就跟小孩子打架一般幼稚。本来以为缓缓也就过去了,不想午饭之时,腊梅送进来消息,六太太带着下人们回御河中桥那了。
众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行了,日后俺们关起门来过日子。”老光棍听听锦奴的肚子,又听听二嫚儿的肚子“等出了月子,就回去。”不得不讲,人没了追求,堕落的速度之快,可以一目千年。几天前还豪情万丈的老光棍,一夜间就又蜕变成了一堆烂泥,甚至还不如之前。
“还要好几个月啊。”二嫚儿哀叹一声。她穿的有些厚,没法子,原本一进京她就该将太夫人的信拿给郑宽,为己身正名。奈何为了迁就六姐的顺应天命,只好委曲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