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大理寺,东厂都进去讯问过。思来想去,唯有面前被人架出来的青年最有可能。
“五郎……”朱千户挤开众人冲了过去。
“郑解元……”边璋和程敬也不顾众人或是躲闪,或是好奇,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迎了过去。
“这是咋了?”所有人都感觉奇怪,郑直是被两名号军架着出来的。
这是作弊了?那也该是逐出门啊!难道直接在贡院打板子了?看这架势,又不像是押解更像是搀扶,难道生病了?一时间大门外嗡嗡作响。
“没事。”郑直脸色难看,脚底虚浮,犹如大病一场。
朱千户却不管不顾的从号军手里接过了郑直。
“我被他们……”郑直望着边璋和程敬话没讲完,推开朱千户,跑到一旁吐了起来。可显然他不是才吐,除了酸水,啥也吐不出来了。干呕了半晌,接过朱千户递过来的水壶漱漱口,起身。这才发现,周围黑压压的还围着一群人。
郑直有感而发,扬声道“本科若是俺榜上无名,定然是朱希周(字懋忠,一般称呼字,除非恨之入骨在背后算计,俺就在长安道上把这厮给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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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在朱千户的搀扶下,边璋等人的护送下向马车走去。
在场诸位没想到等了半晌竟然听到了这么一句惊世骇俗的猖狂之言,不由咋舌。只是不多时,有了解内情的试子现身说法,众人才晓得了原委,嘴上不吭声,内里多少也要骂一句“是条汉子,带种!”
无他,明明初八进场当日最先到达考场的郑直,却因为号军各种检查耽误,一直等到考院大门关闭的前一刻才被放进去。如此考棚好的位置早就被人占了,只留下了号称全场顶臭的一个臭号。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地方所限,旁处只放一座大恭桶,这里放了八座。原本这里并没有放这么老多,往日只有四座。可奈何实在没有地方了,只好特意从其他几处特意各调过来一座。再加上此处处于背风之地,空气不流通,旁人远远的闻一闻都干呕不止,遑论要住整整九日。
为了不让臭气污了自家女人,郑直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邀请边璋等人来到了禄米仓旁边的院子。一进门,就吩咐朱千户大鱼大肉,好酒好菜招呼众人,自个则去沐浴更衣。
古人曾言,受梁陈影响,江南人都轻薄奢淫,河北人受安史之乱影响都斗狠劫杀。英宗曾言“北方人文雅不如南方人,但性格朴实正直,身材雄伟,国家遇有缓急之事,还得靠他们。”
对与不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众人路上已经晓得了原委,很多之前对郑直在贡院的举动不以为然的士子,也为他愤愤不平。郑直以武臣身份求恩典入会试考场,虽然不合规矩却是钦恩。况且郑直本来就有举人功名,勋卫也只是虚职。朝中诸位谁有不满完全可以上本提出异议。当面不吭声,背后做这等龌龊之事,简直太欺负人了。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凝重,尤其几碗酒下肚,有人出言越发大胆,郑直匆忙从偏院走了出来,拱手向诸位道谢“诸位兄台的恩情行俭记住了,且看他们是否公正。”
郑直之所以如此很简单,他正用满满一袋子名贵香料泡澡,边璋闯进来告诉他,再不出去就要出乱子了。郑直这才狼狈的穿了中衣出来平事,大好局面乱不得。
原本他以为杨廷和会因为郑宽的那些流言蜚语,改了试题。甚至入场前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次如何做得更好。无论如何也要把江侃那个不省心的摘出来,嘉靖会和八当全都要保住,三不牙行还可以玩的更过火,这次怎么也要捞它个七千万两。
却不想会试题目原封不动,一字不差,故而郑直这次考的可以讲好的不能再好。只是他终究年轻,在臭号熏了九天,见到众人,拉不下脸,这才借题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