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被亲戚坑,也不是第一次了。”杨鹏难得主动开口,看弘治帝感兴趣,继续道“郑左谕的嫡亲妹子名叫郑素勤,当初故后军都督府同知郑福与真定卫都指挥佥事赵用指腹为婚,以嫡子嫡女婚配。待成年后,郑家如约送郑素勤婚配,赵家却用庶子赵砾与之成亲。之后赵家牵扯军马朋补,口头约定用祖田借郑家纹银五千两。可因为郑右谕的父亲,故真定卫指挥佥事郑实病逝,郑家找不到借据,赵家就不认账了。”
“郑家才是武臣的脾气。”弘治帝只是晓得郑家为了女儿,瞒着赵家抱了郑直一个兄长过去。心中原本还对郑家的人品有些疑虑,不曾想原来另有隐情“既然郑左谕上本求复本宗那就准他。”不等杨鹏应话又道“定国公弑大真人钟毅案,命三法司详谳以闻。”
杨鹏立刻应了一声。明明问的是郑家,皇爷却突然要大张旗鼓的审问徐光祚杀钟毅的案子。这难道是要为郑家报仇?杨鹏可不相信皇爷有这闲情逸致,至于公理心?阻止二张戴皇冠的何中官都被下旨打死了,皇爷咋可能有那东西。
“朱大郎这次的军功至少能升三级,世袭的百户铁板钉钉了。”郑直笑着将烟递给汤俌和他身旁的一个中年人。
此人姓秦名兰,是汤俌五服从弟汤盂的妻兄。刚刚和几个子侄一同护送汤氏从兖州入京,准备完婚。之所以不见兖州汤家人来很简单,汤盂的父亲是鲁府福山郡主仪宾汤文瓒。按照朝廷制度,汤盂等人不得离开兖州。而汤氏若不是与福山郡主已经隔代,又是女儿身,根本就不可能嫁到兖州以外。
“朱大郎可是郑指挥的左膀右臂,战阵之上也不是含糊的人。”汤俌也帮衬一句“兄弟四个这次都有军功。”
朱大郎身旁的朱三郎赶忙学着将烟散给的汤绍宗和其他几个后生。
“郑指挥孤军水淹鞑虏,手刃火筛,俺也是晓得的,却不想朱总旗也在其中。”秦兰看向一直默不吭声,敬陪末座的朱千户“俺这外甥女,从小被姐姐,姐夫养在院里,难免任性。日后若是使性子,还望朱大郎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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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郎赶紧道“不会的,小姐是俺家太太的妹子,就该样样精细,俺只怕怠慢了。”
郑直有些无语,却赶忙附和“姻舅只管放宽心,有俺外舅,外姑盯着,借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汤绍宗赶忙帮腔“姻舅只管放心,朱大郎为人和善,最是心细如发。自从得知俺妹子要来,就买下了胡同另一头的那处三进院子。特意请了工匠,按照山东的习惯修缮。好多地方,都是特意寻了去过山东兖州那边的人之后改的。”
郑直一听,不由对朱千户刮目相看,这莽夫竟然悄默声的连院子都准备好了。不怪郑直不晓得,实在是这整条街的地契他早就给了太太。换句话讲,如今郑直的一举一动,都在二娘的掌握之中。
这?这这?这这这?好吧。好吧好吧。好吧好吧好吧。
“老家那里有十顷田的庄子。”汤娘子笑着向身旁的秦娘子介绍“几个兄弟不住在一起,是一人一座五进的院子。家里老太太原本打算年前上京,可是有个近枝侄子要成亲,请了去做主婚,最快也要年后了。”
汤素娥坐在一旁,静静听着,余光却在打量对面那位初次相见的远房堂妹汤金娘。模样周正,当然因为个头高挑,不同于三太太身材娇俏,显得有些单薄,不过和朱千户却端的般配。看举止,言行,有雕琢痕迹,想来私下里也是个活泼的性子。
“藁城我们之前也去过,地广人稀的。”正在此时,那妇人身旁的另一位年轻妇人突然开口“那地方莫讲五进,就是盖座城,也用不了几两银子吧?”
汤娘子笑笑,却没有辩驳的意思,那是汤盂的儿媳,汤氏的长嫂。听人讲还是个生员女儿,没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