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莲教主吕弼一案的落幕,嘉靖也将一干人犯勾决,身送东市枭首示众,而且嘉靖还将下令将此案的始末编撰成书,同时重修修订钦明大狱录,将此案也一并纳入钦明大狱录中去。
所谓钦明大狱录,就是李福达案的始末,当年嘉靖下令编纂《钦明大狱录》来记录此案之始末。此书包含了具体的案情,官员的审理过程,皇帝针对此案所下旨意,证人证言供词等内容。阐述案件审理的六次流程与皇帝的答复与态度,对证人的前后供词进行比对,指出前后供词的差异,分析这些差异对案件最终审定的影响。详述对与案证人与官员的定罪与处罚,结合大明法律解释这些惩罚的合理性。
说白了就是嘉靖当年加强自己权威的的一种手段,李福达案的翻案,是嘉靖当年对朝臣的一次重大胜利,但是对于此案,嘉靖还是有些担心的,嘉靖的担心就是一旦他死后,这帮文官说不定就会将此案翻过来,反手把一个制造冤案的屎盆子扣到嘉靖头上。
说实话,嘉靖确实很了解大明朝文官们的尿性,日后确实又把此案翻过来了。嘉靖升天之后,徐阶手握嘉靖遗诏,根本不把当时弱小又无助的朱载坖当回事,这会徐阁老可不是讲三还的时候了,比严阁老还严阁老,徐阶以嘉靖遗诏为由,将涉及大礼与张寅案的官员也一律全部平反,涉案官员应此复职恤录。
隆庆二年十月至隆庆三年间,庞尚鹏煅铸李同冤案,上《以诛逆贼正国法以销祸本事》疏,称白莲教首领李同供为李午之孙,李午初名李福达,诈称张寅。由此而翻案。炮制冤案的屎盆子就这么神奇的扣在了嘉靖的头上。
但是现在嘉靖对此事不那么担心了,首先就是真正的白莲教主吕弼已经被朝廷抓获并处决了,吕弼也承认了张寅不是李福达,坐实了钦明大狱录中的说法,这也是嘉靖为什么要时隔多年再次修订钦明大狱录的原因,就是要两个案子互相印证,形成铁案,想要推翻李福达案,就得先推翻吕弼案。
而推翻吕弼案,那就是和朱载坖过不去了,毕竟领导侦破此案的,可是朱载坖,他是绝不会让此案被推翻的。而且为了保证此案不会出问题,嘉靖亲自指定了修订钦明大狱录的相关人员,内阁次辅,武英殿大学士徐阶充总裁官,礼部右侍郎李春芳充副总裁官,翰林侍读学士高拱、陈以勤组织翰林院修订钦明大狱录。
这样就可以保证此案绝对不会被翻过来了。
而随着嘉靖三十六年的过去,嘉靖三十七年的到来,并没有使得朝廷的形势有特别大的改观,在大明君臣们看来,嘉靖三十七年也就是个正常的年份罢了。
嘉靖三十六年俺答遭受了重创,这就使得九边今年相对比较平静,俺答也需要时间休养生息,但是辽东的情况依旧极不乐观,刚刚开春,辽东就再次遭遇暴雪等灾,而此时天寒地冻,就算是朝廷有心救援,恐怕也难以实施,只有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才好救援。
而朱载坖最近也一直在思考有关蒙古人的事情,现在大明面临着南倭北虏,总要有所轻重,在嘉靖和朝廷的衮衮诸公看来,北虏远远要比南倭重要的多,但是朱载坖很清楚,现在大明的对蒙政策是有极大的问题的。
自从庚戌之变之后,朝廷对于蒙古的看法就是绝贡断交,根本不和蒙古有官方上的任何往来,不论是俺答遣使致书,还是无力逼迫,嘉靖的态度都是一样的,就是置之不理。
朱载坖在查阅了大量的国朝史料后,发现了一段太祖有关蒙古的记录,当年官军北伐,攻克元大都,但是失去中原的元朝残余,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失败,而是负隅顽抗,利用漠北特殊的地理环境与官军精锐周旋,使官军远师劳军,难以实现彻底征服的目的。
徐达曾问朱元璋:“元都克,而其主北走,将穷追之乎?
朱元璋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