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见祁樱的时候,是怎么想的?美人、精致、冷漠……无情无欲,好像才是祁樱的天性。
可这会儿,听着祁樱的话,他觉得自己想错了。
她的确听上去毫不在乎,可那并不是他以为的冷漠无情。
眼前的人,远比那仙子般的无欲模样要复杂得多。无声地笑了一下,霍临春勾起唇角,跟了上去。
那封指婚的圣旨,好像还沉甸甸地躺在他手掌里,但不管杨玦怎么说,天下都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了。
他亲眼见过没有小祝的建阳帝是什么鬼样子。
那个男人,装腔作势一辈子,依然只是个蠢物。
小祝不在,他便缠着杨玦,菟丝子一样,无法自立。除了吃喝睡觉,连字也不认得几个。
实在太可笑了。
那封圣旨,从一开始就出自小祝的手。
如今小祝是个死人,靖宁伯是个反贼。
他想要祁樱,还有什么不可以的?杨玦满脑子都是薛怀刃和祁太微,根本连祁樱是谁都忘了。
只有他,一直在悄悄地寻找祁樱。
虽说他也闹不明白,自己为何非要找到她不可……但一直找下去,欲望便庞大得不可收拾,成了执念。
寻找祁樱用的画像,是他亲手所画。
画成后,他放在那,看了好几天。
祁樱的脸,放在哪里,都是独一无二的美。她再如何乔装,只要出现,就是显眼不过的明珠。
是以,霍临春认为,找到祁樱,是一件比寻找薛怀刃要容易百倍的事。
可这一找,就是几年。
直到薛怀刃和祁太微出现在洛邑,祁樱的身影还是汪洋里的一根针。
他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就要放弃了。
四月的烈阳下。
霍临春看着前方的人,大步走过去。
不论如何,祁樱已经落到他手里。
她已经是他的了。
树叶飒飒地响着,祁樱站定了,仔细看二宝的伤。绷带是干净的,好像才换过。
“如何?”霍临春立在她身后,头一低,把下巴抵到她肩上。
祁樱没有动。
对面的少年却瞪起了眼睛。
霍临春笑笑,看回去道:“说是祁家的人,倒也不像诓我,他这样子简直和祁太微一模一样的凶嘛。”
伤口不致命,年纪又轻,二宝恢复得很快。
霍临春随口说完,又道:“自然,我方才说的话,也不是骗你,听说他昨儿个还迷迷湖湖的站不起来呢。”
“谁知道这会儿便能走会跳了。”
霍临春的声音,一贯得轻柔温和,但祁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霍督公……”
“祁姑娘还有什么想要的?”霍临春冲着二宝笑,桃花眼弯起来,一副隽秀书生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