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眼睛却是红的,带着点狠劲,说不出的委屈和恨意。
谢洵第一次看到那样眼神,愣了一下,没当回事,漫不经心的给她上药:“我看得上你就行。”
孟棠安不说话了,将被子扯过来,莹白玉足被谢洵握在手中搭在了腿上,默默看着那一幕。
卧房中只剩下了轰隆隆的雷鸣声,雨势愈发急切,铺天盖地。
谢洵能感觉到她在看自己,也没在意,垂着长睫,神色薄怒,侧脸线条干净分明,沉在昏影中,让人有些看不清摸不透,气场骇人的很,叫人畏惧,不敢说话。
上药缠纱布的动作很慢,他对自己都没这么讲究过,反倒是将耐心全给孟棠安了。
等终于包扎好伤口,抬头一看,怔住。
女子静静看着他,竟是哭了——
眼珠朦胧漆黑,一滴一滴眼泪砸落下来,两道泪痕清晰可见,滑过苍白削瘦的脸颊,滴落在被褥上,很快染湿了一大片!
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不是歇斯底里,也不是委曲求全,从头到尾都很安静,偏偏令人觉得心底发慌,泛疼,没由来的绝望。
这么半天,谢洵竟毫无察觉!
“你哭什么?”谢洵指尖一顿,有些发紧。
他又没凶她,有什么可哭的。
谢洵没见过这么多眼泪的女人。
“疼……”
孟棠安几次张了张唇,微弱翕动,都没有发出音节,直到最后随着电闪雷鸣,才吐出小到可怜的声音,几乎要湮灭在这场暴雨中。
哽咽的,破碎的。
她之前一直没说疼,被打巴掌的时候没说,包扎伤口的时候也没说。
“哪有你这么娇气的?”谢洵抬起手指擦掉她脸上的泪,指尖下肌肤细腻,沾着的泪水滚烫,怎么擦也擦不尽,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哭,声音哑了,“伤不会留疤。”
孟棠安哭的更厉害了,几乎成了泪人,桃花眼凄绝茫然,看着谢洵,又像是没有焦距,眸光摇晃破碎,透着遥远的空洞感。
“我错在哪了?”
她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是除了那日大红嫁衣险些被折辱,她第二次哭成这样。
都和他有关。
谢洵总能把孟棠安惹哭一次又一次。
“你没错。”谢洵将人抱在怀里,修长手指按着女子纤瘦哽咽的背,沉了眸,一字一顿。
怀里的人儿没止住哭,一滴滴泪水染湿了衣襟,分明是寒夜,心口的温度却滚烫,用力攥住他的衣袖,指节泛着森白的颜色,带着点说不出的恨意,呼吸起伏破碎。
“别哭啊……”
孟棠安才不管,她要把泪洒满整个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