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陷入一片黑暗,连车中都变得影绰朦胧,静的只剩下呼吸声,隐隐萦绕着沉木香。
他恰好在那时睁开眼,不经意间的侧眸,看到女孩子端坐的身影,轮廓似初见,只是平添了几分没由来的紧张。
在昏暗中看不清细节,偏生让时景年产生了一种作画的冲动。
老人总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但她骨相美,皮相也美,三庭五眼,比例均匀,无论是眉眼还是骨架,都最合适出现在画里。
从时景年见她的第一眼,便是如此。
一声叹息若有若无的在空中落下,很快消散在即将步入萧瑟的秋。
在隧道漫长的黑暗中,清越持戒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如同山涧薄雪,平静落下的时候不蕴含任何情绪,扣人心弦。
“许巳,音乐放上。”
司机将音乐打开了,旋律是低沉的纯音乐,好似雨天的抚慰。
“喜欢听什么?”时景年问。
“民谣。”她一直在悄悄注意着对方的动静,几乎是在他问的下一秒,就条件反射的回答了,反应过来,脸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具体?”
“《FiveHundredMiles》。”她不假思索,声音清脆,吐出英文时带了些缱绻意味。
这是纪柠安很喜欢的民谣歌曲之一,曾在歌单中单独循环过上千遍。
时景年眼中似在霎那晃过了然笑意,几分清冷,在昏暗中并不明显,似有似无。M.cascoo
不必多说,司机已然将民谣的旋律放了出来。
熟悉的旋律回荡在沉木香的黑色轿车中,平缓柔和,远方是隧道看不清的尽头,身边是她欢喜的人,让人多了些心安。
一开始的紧张不知不觉褪散,如同涨潮的潮水扑打触及着礁石,又悄无声息的回到深色大海。
时景年在车中有置放速写本的习惯,便于记录那些总是突如其来的灵感。
比如他现在拿起铅笔,在速写本空白的一页随意描绘着什么。
手腕用力皆随心所欲,落笔隽永利落,从腕骨到指尖的线条流畅,青色血管无端显得性感,黑西装袖口整洁而雅,佩戴的袖扣色泽冰冷莹润,质地昂贵内敛。
落笔的沙沙声混合在柔和的旋律中,纪柠安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并不知他在画什么,深知未经允许贸然窥探是很冒犯的行为,只是出神的看着他的侧脸,又不太敢明目张胆。
这时急促尖锐的声音陡然响起,耳边“砰!”的一声炸开,紧接着一个急转弯!
由于惯性原因,她的身体向男人的方向扑去,在急促的转弯中,车内一切剧烈摇晃,她毫无预兆的撞到了他的怀里,力道很重。
柔软的唇瓣竟生生磕在了他的下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