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别哭。”他僵硬抬起右手替她擦掉了眼泪,但是女孩子跟水做的一样,抽泣着,他长叹了口气,轻轻吻过她眼角泪痕,在春寒料峭的阳光中哄她。
“小公主的眼泪都是珍珠,让我数数,掉了多少颗?”
纪柠安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眼尾泛着红,委屈巴巴垂着睫毛:“掉好多颗了,你要捡吗。”
时景年笑,声音缱绻:“我都吃掉了。”
纪柠安抱着他的腰,小心避开他的伤口,安静看着他的左手,皮肤苍白到脉络血管清晰可见,骨节修长,那是一双天生适合拿画笔的手。
所以她没有办法想象他放下画笔的模样。
“对不起。”她小声说,愧疚和自责如同藤曼,在心中打了一个死结,“对不起。”
时景年动作停顿了片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他,清潋眼眸在光线下晕染了浅浅的墨色,仿佛幼时只有停电时才有的清朗宁静的夜,他放缓了语气。
“柠安,我救我的爱人,天经地义。”
纪柠安微怔。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温柔声音落在耳畔,他笑道,“我们的福气在后头呢。”
“小白等着我们喂狗粮,户口本上还没有你的名字,你路上说的那家奶茶店小熊很可爱,我们要一起去看,还有很多很多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纪柠安指尖勾住他的指尖,声音闷闷:“小白交给朋友照顾了,等你出院我们就把它接回来,毕业后就订婚,奶茶第二杯半价。还有,我爱你。”
时景年听着,眉梢含了柔情万千,冰雪也消融。
窗外的暖阳尚带着苍凉的光,三月已然回暖,夏天还会远吗?
病房中光线沉浮,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心跳一声大过一声。
最后的最后,小姑娘红着鼻尖,顶着一双哭肿的眼睛,坚持自己最后的底线:“番茄炒蛋放糖才好吃!”
时景年:“得加盐。”
纪柠安:“糖。”
时景年:“……行,加糖吧。
…
时薇刚从公司出来,今儿的天有些冷,乍暖还寒,风一吹,挟裹了凉气。
她不怕冷,穿了黑色吊带连衣裙,掐腰的设计愈发显得腰肢盈盈一握,光着双修长漂亮的腿,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脚踝伶仃,许是每天都涂身体乳的缘故,皮肤白到发光。
一头长卷发披散在身后,染成了蜜糖般的棕色,有种韩系氛围,随性又慵懒,几缕卷翘的发丝搭散在锁骨处,锁骨线条往下延伸,收拢在吊带裙中,弧度姣好。
时薇低头看着手机,叫了辆网约车,往那一站,不少男性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远处,一辆跑车逼停,车窗降下。
郑星洲用了两秒时间从头到尾的打量着不远处的身影,没有丝毫避讳,最后冷笑了声,推开车门,径直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