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一支桃花,走吧。”
“苏卿安。”他声音清朗昭日月,从骏马上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只念她的姓氏,“我的妻。”
不问去向,不说归期。
风雨终有相逢之日,何畏世间生死离别?
苏卿安站在原地,怀抱箜篌,一曲送君,曲终人散。
纤纤玉指高弹轻拨着二十三根弦丝,融和了建安城十二门前的清冷光气,曲声时而柔婉时而高亢,直冲云霄,回音绕日,久久不散。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风吹动着姑娘的白裙。
前方的郎君骑着马,去向他该去的天地。
身影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会再见的。”
“七年啊,好不容易在一起,这不像你。”顾飞白感慨。
“行侠仗义,无愧于心。”苏卿安轻念这八个字,“那才是他的天地。”她说,“我岂能因一己私欲困住他。”
她有她的皇权路,他有他的江湖走,理想和抱负永不日落。
她爱他,她要他永远自由。
就像他一般,为她出生入死,七载不悔。
顾飞白愣了半晌,念着:“挺好的。”
于他们而言,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何必妥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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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临四十四年冬,大年三十。
皇家灯火,金碧辉煌。
宴后。
若素如今已是苏卿安的贴身女官,送她回殿。
“我一个人待会儿,你先出去吧。”
“是,陛下早些歇息。”
苏卿安今儿难得穿了一袭红衣,明艳的过分,捧书在青灯下看,在寂静宫殿中,半晌听到什么声响,无奈叹息:“岑烬远,你能尊重下我宫中的禁卫军吗?你以后再这么翻墙,我放小灰咬你。”
“怎么办,小灰舍不得咬我。”那人风尘仆仆从江湖那边赶回来,大逆不道闯入帝王寝宫,眉眼轮廓不羁,同苏卿安商讨。
苏卿安怒:“那我把宫墙再修建三尺高!”
他莞尔,走到苏卿安面前,单膝半跪,握住了她柔软的手,“公主饶了我吧。”
窗外大雪纷飞,覆盖朱红墙。
他陪她守岁,对她道了声新年快乐。
以北境开疆拓土两个州富庶安定为贺礼,献与帝王。
“新年快乐。”苏卿安如是道,眼角眉梢都是明媚的笑,褪去所有深沉狠辣,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她说,“永临四十五年,我还是爱你。”
她的这幅模样,只有他见过。
殿内的烛火明灭摇曳着,从纸窗映出一束昏黄朦胧的光亮来,小灰窝在地上,皮毛光滑,懒洋洋的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