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
周科错愕片刻,没收回去:“四爷说过,此物不送楚小姐,便没了用处。”
“我实在不敢擅自丢弃,又不敢违背军令。”周科递出一封信,压在锦盒下,苦笑,“四爷想同您说的话,都在这上面。”
楚今安目光凝住。
那天,楚今安怀抱着一方玉佩和一个人的心事,沿着湖畔走了很久很久,脚下松软的树叶嘎吱作响,她将信攥出褶皱,每一道褶都是往事的痕迹。
湖还是那条湖,故人却已不在。
归国那天两人湖畔的漫步像梦一场,留声机的旋律恍惚在耳边播放,那时候还是初春,放眼能见新绿的萌芽,如今已万物凋敝,只留她迟迟难释怀。
多少次,恨不得将东西扔进河里,以解心头之恨。
“四哥真是狠心。”
“又为何还要管我?”
她抬起手,脸色苍白,狠狠将玉佩扬起,往湖里扔:“我不要了傅容珩!”
天不遂人愿,扔到了浅水畔,在石头上搁浅。
她怔然,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往相反的方向走,一步,两步……走了好远,又跑回来,喘的急促,玉佩还在原地,等待着谁。
她弯腰捡起那块凤凰玉。
一次两次是天意,第三次是人愿,是执念。
旁边一位卖花的老婆婆笑着抬起头,语气和蔼:“不想扔的东西,就不要扔了。”
楚今安下意识看向她。
老人灰褐色的眼睛中,有绿色的花,她低低哼着童谣,枯老的一双手编着花,送给楚今安一束。
“姑娘,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余下一二分已是幸事。”
那天晚上,楚今安坐在烛火下,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望着昏黄烛光下,桌上平整的信封。
算来算去,这是他写给她的第一封信。
少时军校,她寄过上百封,他只收不回。出国四年,她等他联系,他仿佛遗忘。
楚今安知道,他从不习惯写信,也不屑回信。
可如今又算什么呢?
楚今安忽然有些想笑,却又不知道该笑什么,烛火明明灭灭,烧至天明。
她最终还是没看,拖着僵硬的身子,将那封信同玉佩一起,放到了抽屉的最深处,咔哒,上了锁,又将钥匙扔进了花盆里。
像是暗格里不见天日的陈年往事,一并将旧人旧物旧情都封存在心底,上了拉条。
沉默在这场深夜。
不得以窥见天光。
病好不过几天,楚今安就着急回到医院。
她对父亲说:“我不去战场,但医院里的病人还需要我!”
楚长宗拦不住她,也不敢再强硬拦她,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