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帕兰:“《列秋文选》通俗亚文化篇里刊登过些‘伤痕文学’,寿命论,‘害怕失去,不如一开始就不拥有’,我也觉得是种因噎废食了……但换我的话……失去几十、几百个亲人,尤其是一想到以后还会失去更多,还阻止不了的话,我怕还真会选择‘不拥有’,至少目前是这样……”
尹沃夫海姆:“生存焦虑,无心爱情也自然……可能因为我又热情,又冷漠吧,生死见得多了,就算是我自己一手打造的国家,自己的血脉,无论死活都不会太关注了……至于目前嘛,正是因为我不会放弃接触社会,不会封闭自我,所以才能在这里跟帕兰你见面啊。”
岚帕兰:“这倒是实话。”
尹沃夫海姆:“而且,那些故事里的永生者,应该都是没有找到使命吧,没有活下去的目标,甚至可能根本没有真正活过,想想就又孤独又无聊。”
岚帕兰幻想自己能宅在家里,永远开心打游戏的日子:“如果有事干的话,我确实可以无论沧海桑田都能一直活下去……”
尹沃夫海姆:“比如向艮星人复仇?”
岚帕兰:“没错,只要能复仇,就算让我一个人锄大地,挖他个万亿年都行。”
他是想到艮星上,直接挖穿地核,让星球在引力作用下崩溃瓦解。
尹沃夫海姆:“我也一样,我的使命是带领文明发展的话,我播下的文明种子,就如同海滩边上的沙堡,一次次被巨浪摧毁,一次次重建。
在这个反复过程中,我看到了沙堡的进步,扩大了规模,有了自己防波的手段,不再依靠我用身体去挡巨浪了……这种长期观察,本身就是一种活下去的乐趣……这种时候,时间反而成为了我们最大的敌人,文明发展过程太漫长了,我需要无穷无尽的时间,才能见证我带领文明的目标,我就开始主动思考如何能永生。”
岚帕兰:“所以,沃夫是为了文明而永生。”
尹沃夫海姆:“我知道工业得集群才能发展,没有固定的产业基地,就没有未来……迁徙的社会生存方式那跟游荡在大地上的兽群有什么区别?在面对能扑灭路上一切的,数量亿计以上的兽群迁徙潮时,只有我出手,才能保住沙堡的火种……看着大海一样没有尽头的野兽尸山时,我觉得,唯有我永生,文明才能长存,使命重大。”
岚帕兰:“所以只能放弃大巴人啊,弥垄龙大草原上只能迁徙生存,弥垄龙的兽潮,可不是欧安陆能比的,只能迁移躲避,就算大地能定居下来也根本办不到,大草原上怪物游走得更加频繁,等级、速度跟规模都堪称恐怖……沃夫也是见过弥垄龙上怪物们的大迁徙吧?”
尹沃夫海姆:“没错,帕兰是熟铁城的战略武器,我是欧安陆的,有我们存在,最初的百万、千万人口大型永久定居点才有可能出现。”
岚帕兰:“啊!所以!那天轰我的那个列车炮,炼金核弹,其实是为了对付兽潮,守城用的吧!”
尹沃夫海姆点头:“没错,当年给炼金公会的命令,拿出个靠他们自己就能守住城市的超级武器,过了千年,才终于有个像点样的发明了……只是,果然对上‘无敌’还是没用啊。”
岚帕兰不想漏底牌,打个哈哈应付了过去:“哈……所以沃夫把寿命视为‘敌人’之后,最强系统就被激活了,把寿命也给打趴了?”
尹沃夫海姆:“我战胜了死神,但实现的手段,其实是我自己打扮了自己——DNA自我复制时需要断开来,双螺旋变两单链,然后单链各自生成另外一半,于是一个DNA就变成了两个……”
他边说边把一枚嘎嘣果的壳子,掰成两瓣摆在面前,然后又去壳子堆里找了两瓣差不多大小的壳子,拿过来跟面前两半壳一拼,于是就有了两个新的,完整的嘎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