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嘛,不必多说,武侯以文臣而行武事,败之不亏。”
这一点,即便满朝文武中有不同意见者,也不会脑子抽抽了站出来反驳。
文武有别,已是基本国策。
大燕数百万无敌天军的唯一统帅,只能是天子,不能是元辅。
这是绝不可践踏的红线。
“其二嘛,也不必多说。孔明事无巨细,皆要亲自过目,举轻若重。行事负责当然是好事,可若不能放权于下,又如何培养后继之人?遍观青史,皇朝之败亡,多出于此因,后继无人。”
此言一出,李堂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在说他?
当然,显然是他想多了……
贾蔷颔首道:“爱卿所言极是,这一点,孔明不及爱卿。虽有蒋琬、费祎、董允为继,但并未为蜀汉建起一套真正行之有效的人才选拔,皆由孔明一纸《出师表》来定,又岂是长治久安之策?”
于万洲谦逊谢过恩赞后,再道:“这其三,就是对君上要求过苛。不止孔明,便是蒋琬、费祎、董允等,皆以敢正颜厉色匡谏幼主而闻名。不是说臣子不该劝谏君上,但要求天子做圣人,做道德完人,就很可笑了。尤其是,臣子自身德行远谈不上道德圣人之时。
当然,孔明之德行,无法诟病。但他一味的将刘禅养于宫中,让董允之流去教诲,严厉到令之生惧的地步,实非智者所为。需知,无论是天子还是人臣,宝剑锋自磨砺来,靠深宫教诲,又岂能教出明君圣君?”
郑杰迟疑稍许,却还是出面问道:“元辅,若文臣不能厉谏规劝,莫非只能纵容君主误入歧途?”
于万洲呵呵笑道:“衡臣,你的胆子,比老夫想的还要大。”
郑杰面色一变,就想解释,却听高台玉阶金椅上传来声音:“朕即将退位,今日算是收尾,君臣之间无话不可谈,也最好开诚布公的将事情说明白了,想出解决之法,才是最好的。前些年士林清流总是骂朕,当然也骂你们,说甚么堵塞言路,只能听好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等等。但诸卿应该知道,在朕这里,从没甚么因言获罪的说法。只要心系社稷,便是一时方向错了,和中枢之政相悖,朕也容得下等得起。
且,郑爱卿所忧之事并非没有道理。
自古而今,哪一朝没有昏君?大燕果真出现了亡国之君,又该如何?”
其他人开口,李堂还能坚持稍许。
贾蔷口中出现了“昏君”和“亡国之君”的字眼后,李堂眼前一阵发黑,几摇摇欲坠。
贾蔷看在眼里,却没多说甚么。
天资这种东西,强求不得。
不过好在,至少还有中人之姿,算得上小聪慧……
于万洲笑道:“圣皇既已立下《治国安邦第一法令》,如今又何须疑虑?只要此法不破,朝廷政事自有军机内阁来运转。而如今最大的破绽,无非就是后世之君,可废黜,亦或是修改此法。”
贾蔷摊手道:“朕知道,可朕有甚么法子?果真有不肖子孙要以革新为由,更改法令,朕总不能从棺材里爬出来亲手捏死他。再者,朕也不认为,第一法令果真就是至善至美的,少不得后继之人不断完善,这就是矛盾之处……这世上原不可能有万世皆准的不世之法啊。”
于万洲正色道:“皇上,世上是无万世不易之法,但在第一法令中,有两条却可以万世不变,至少,皇朝内不可变。”
贾蔷闻言笑了笑,道:“爱卿是说,前两条?”
于万洲颔首道:“正是。天家至尊至贵的法令不可变,便是只荫封圣上之恩泽,天家也该安享万世之尊。而确保第二条不变,则可给予军机阁臣和五军都督足以安身立命的根本,可以在天子不贤时,维持住朝政的根本底线不破。”
贾蔷闻言眉尖扬起,问道:“也就是说,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