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从凌晨开始宫缩，一直到傍晚进手术室的时候，三指还没有打开，这个孩子不足月，打了催产针还是下不来。

宫口开得实在是太慢，宫缩一阵一阵地，顾念痛得满头大汗，几乎晕过去又被痛醒了。这样的折磨似乎是无尽头，她在生产之前也看过大量的视频，但是没有经验这会儿还是害怕到不行，身边陪着的只有安千惠一人。

但是安千惠自己经验算不上老道，当初她生江亦琛的时候倒是很顺利，宫口开始三指打上了无痛，像是睡了一觉这孩子就出来了，所以对当时一点印象都没有。

此刻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宫口还没有开到三指。

安千惠说要不就剖腹产吧！

顾念看这样子实在太痛苦了，她心疼地不行，然而医生说再等等，能自己生还是自己生。毕竟顺产的小孩还是会健康一些。

安千惠有些头晕，她本身晕血，自己身体状况也不太好，在这待着几乎喘不过气来胸口闷得慌，她有些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医生说她没有足够的心里支撑就别在这里待着，那么忙乱的情况下实在没有人可以分出心来顾及到她。

顾念咬着牙冷汗涔涔说“妈，我自己可以的”

安千惠实在有些撑不住，她心里也有些害怕，医生觉得她待在这里不合适，就差直接让她走了，安千惠纠结会不忍心看着顾念痛苦，说“我先透个气儿。”等她走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秦可遇从拐角处走过来。

秦可遇也是刚刚得到顾念今天生产的消息，这比预期的几乎提前了将近半个月，她问“顾念呢，孩子生出来没？”

“没呢，三指都没开！”

秦可遇“……”

——

宫缩从原来的八分钟一次变成了两分钟一次，顾念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疼痛无边没有尽头，她痛得已经容不得她再去多想什么，走马观花地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最后只剩下空白。

混乱中，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说“别怕别怕，我在。”

“可……可遇！”

顾念听见了她的声音。

“是我，我在的。”

猝不及防顾念眼眶中一阵湿热。

“我好疼。”

秦可遇握紧了她的手说“我知道的，你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宫口开了到三指这一段，顾念几乎痛得死去活来，她咬得口腔里面都是血腥味，抓着秦可遇的手，指甲都掐进人家手掌心里去了，秦可遇也抓着她的手，想要给予她力量。

当年，她也是这么过来的，生景曜的时候，她也是要坚持自己顺产，最后一直生了16个小时，这孩子才出来。

六点的时候终于开了三指，医生说可以打无痛了，顾念只觉得一阵腰背部分一阵麻意，紧接着痛意消失了一部分，此刻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好在进产房前备了些能量饮料，她喝了一口补充了些能量。

整个孕期，她为了孩子能顺利出生，一直都是严格控制饮食，调节情绪，外加上有专业瑜伽老师指导，因此的条件可以允许她顺产。

开完三指打完无痛之后，顾念终于没那么痛了，她的意识逐渐昏沉过去。

秦可遇想起身来，想起一件事，问护士“授权书有吗？”

“已经签过了。”

“谁签的？”

“安千惠女士。”

秦可遇“……”她瞥向床上的人问“产妇之前有嘱咐过什么吗？”

护士被秦可遇的强势吓到了，抬头望向自己的对面的医生。

秦可遇，过了会她悄悄对医生说“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们是保大还是保小？”

“产妇自己的意思是要尽全力保住孩子。”

尽全力保住孩子，言下之意就是——

秦可遇此刻无法组织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