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如洋娃娃一样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削瘦的双手抱着自己的小小的脑袋，狼狈地蹲在地上。沈少白可以看到一耸一耸的双肩，还有清晰的抽泣声……

其实，跟她结婚以来，沈少白暗自给自己定过规矩的，一定不能让她哭，不能让她难过。

这么长时间，他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不管她做什么，他都给她安排好，尽量按照她的喜好去迎合她，按照她的工作安排去迁就她。沈少白以为她过得很好，过得很开心。

但今天他发现，并不是。

她有事瞒着他，瞒着厉彤……

其实这些事他早就发现过，但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相信她，要给她一定的空间。所以他不问，他假装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

今天这扇门打开之后，他的假装，他的不知道，全然坍塌了。

沈少白做不到视而不见，再也做不到假装不知道……

因此，明知道她在哭，明知道她很难过，他依旧没有扶她起来，没有第一时间安慰她。

整层楼，只有她和舒萱的病房住着人，走廊空荡荡的，反复响着她哭泣的声音。叶以薇等了许久，没等到他的回答，她抬头，透过泪眼婆娑的眼去望他，“少白？”

绝美的脸一片惨白，眼泪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一滴一滴把她的脸沾湿。明明她哭得狼狈，可沈少白还是觉得她美极了，多了一分楚楚可怜的味道，让人不由得去心生呵护。

看……

他就是中了叶以薇的毒。

知道她瞒着他，知道她不坦诚。

他就是忍不住，舍不得她再哭，“全部。”

“全部？”她哽咽着。

“从厉彤还没问你开始，我就在外面，所以你们的对话，我全都听到了。”沈少白低头，对上她的眼睛，“我本意是想给你们一个聊天的空间，所以没进去。”

轰！

叶以薇似乎听到了她心里崩塌的声音。

她至今还抱着一丝侥幸，想着他听到的内容不多，想着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

但听到他的话之后，她就知道，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全都知道！

刚刚止住的眼泪，再一次从眼眶溢出，她声音里的哽咽根本藏不住，“那你呢？你是不是跟厉姐一样，有很多话要问我？”

“你想告诉我吗？”沈少白问。

叶以薇心里的答案是不想。

但她又很害怕，如果她不说，沈少白是不是会像厉彤一样，直接转身扭头就走，留她一个人在原地？

“我不知道。”

他挑眉，“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怎么说。”故事太长了，有一些情节对于她来说都模糊了，更何况她现在还不知道章柔菲背后的人是谁。

是邢元宇吗？还是邢学峰？

抑或是，三年后的章柔菲会遇上其余的人，是另外的人在帮助她？

没有答案。

叶以薇自己都拼凑不出一个故事来圆谎，她小声说“我不想你们问我，也不想你们生气。少白，难受的人不止你一个，我也难受……”

沈少白语气平静，“那你告诉我啊，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她抹一把眼泪，把他看得更清晰，“一定要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