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对臣子逃避现实的无奈,也有对自己决心未改的坚持。“哼,他啊,定是躲在家中,以张献忠之乱为借口,企图避开朕的锋芒。你去传他,告诉他,朕非但不计较过往,更有重任相托,望他能摒弃私念,共赴国难。”
王承恩领命而去,心中却如翻江倒海,皇爷的笃定与自信让他不禁多了一份思索。线报虽言杨嗣昌未归,但皇爷之言,却似胸有成竹,令人难以捉摸其背后深意。
于是,王承恩带着满腹疑惑,踏上了前往杨嗣昌府邸的路途。夜色渐浓,月光洒满宫墙,也照亮了这位老臣仆心中的疑惑与忠诚。他深知,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将忠实地执行皇命,因为在这片古老而又年轻的土地上,每一个抉择都关乎着国家的兴衰与万民的福祉。
莫非杨阁老真的在府中?杨阁老的宅邸大门紧闭,始终处于闭门谢客之态。王承恩的陡然到访,令杨嗣昌颇感惊诧。“公公缘何突然登门?”杨嗣昌开口问道。实则在其内心深处,已然明了王承恩的到来定然是受皇帝所遣。难道圣上已然知晓自己归来?若非如此,王承恩又怎会突然造访?杨嗣昌痛心不已,自知这条性命终究难以保全。
在那权力交织的深宫之中,王承恩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一缕残烛,微弱却坚定,他试图在皇恩浩荡的阴影下,为自己的立场保留一丝微光。“皇爷金口已开,言明不追究过往,特召您即刻入宫面圣。”字字句句,皆是谨慎与忠诚的交织,未言尽之意,是对那帝王手腕下,生死无常的深刻体悟。
杨嗣昌闻言,心海翻涌,如临深渊。他深知,这看似宽恕的背后,或许隐藏着更为残酷的试炼。皇权之下,无秘可藏,每一缕思绪,每一步行动,皆难逃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眸。朱由检,这位帝王,他的智慧与手段,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既照亮前路,也让人心生畏惧,无处遁形。
此刻,杨嗣昌立于御书房外,周身被一种无形的压力所笼罩,双腿似灌铅般沉重,每一步都似踏在刀尖之上。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知命运的忐忑,也有对未尽之事的遗憾。这扇门,仿佛生死之门,一旦跨过,便是另一番天地,而他,已隐约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杨嗣昌心中默念,却知此情此景,早已物是人非。他深知,即便自己行踪再隐秘,也不过是帝王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生死荣辱,皆由人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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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鼓足勇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踏入了命运的漩涡。门内,是未知的审判;门外,是已逝的过往。在这一刻,杨嗣昌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与这古老宫殿的每一块砖石共鸣,共同诉说着一段关于权力、忠诚与牺牲的传奇。
许多人皆会因此改变自身命运,然杨嗣昌却无法如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即便自身逃至天涯海角,凭此位皇上之手段,亦能轻而易举将自身擒拿。
别无他法,唯一可能便是自身亦只能将头颅伸出,任由皇位之上的天子砍下。“臣拜见陛下。”杨嗣昌言道。“能平安归来便是幸事。这大明天下尚需杨阁老。”
朱由检言道。杨嗣昌兢兢战战,虽不知这位天子心中作何想法。自身之政策于此时出现疏漏,定然要负一定责任。那些看不惯自身之人,还有言官必定会上书弹劾。
这一波波压力,使其内心深处已无挣扎之力。若此时皇帝陛下轻易言一句,自身便可能人头落地。“臣有罪,请陛下赐罪。”杨嗣昌头亦不敢抬,只能匍匐于地听候这位天子之安排。依此位天子杀伐果断之本性,自身或许要血溅当场。“杨阁老何罪之有?”朱由检反问。
杨嗣昌一时语滞,喉咙间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扼住,半晌未能吐出一字。大殿内,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