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结束,薛家老宅的人先走,久儿一家留下来帮忙收拾。
收拾完杯盘,邹氏去厨房看了一遍盆里的发面,跟久儿娘说好明天早点过来帮忙,然后匆匆离去。
没过一会儿,久儿一家也走了。
薛灿插好大门,望着恢复平静的小院,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今晚是真痛快啊。
她抑制不住地高兴,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背着手往里走。
叶正将桌子搬回屋内,一回头看见薛灿在海棠树下,仰躺在一把竹椅上,一条腿搭在膝盖处,晃悠着脚尖,显得格外悠然自得。
他先去井边洗干净手,站起来望了一圈。
东厢房内,油灯已经熄灭,石磊应该睡了。
堂屋前后门大敞,能看见宝莹在后院忙些什么,许氏带着两个孩子回屋,应该在忙着洗漱。
总而言之,此时无人来打扰他们。
叶正搬来一把椅子,坐在薛灿旁边,学着她的动作翘起长腿。
薛灿听到动静,睁开一条缝瞄向他,看见他的动作轻嗤一笑,“学人精,不过今天我高兴,不跟你计较。”
叶正偏头看向她,不知道为何有些嫉妒,便开口询问,“只是一个童生,根本算不了什么,值得你这么高兴?”
薛灿啧了一声,“你不懂,没听见村里太爷说嘛,大溪村几十年没出过读书人,夸张点说这是百年一遇,当然高兴啊,不过我更高兴的是,这件事证明我爹眼光好,算是完成了我爹一桩遗愿吧,要是他还活着,一定是薛家最高兴的人。”
说着说着,有些伤感。
薛灿感叹一句,“真是想不透,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爹命短啊,要不然我家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
叶正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现在也不错,要是岳父大人还在,你肯定不会遇上我。”
这话倒没说错,要是薛老二活着,不用薛灿顶上。
薛灿偏头望向他的眼睛,忍不住笑骂一句,“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跟我爹能比吗?”
叶正紧紧握住她的手,郑重保证,“我尽量,以后有我,我会好好护着你,让你天天高兴。”
薛灿憋不住笑,勾起唇角,难掩甜蜜羞涩,“说得好听,你最好做到。”
叶正轻笑一声,抬头望去,“今晚月色真美,想吟诗一首。”
薛灿抽回自己的手,“救命,谁要听你吟诗。”
叶正拦住她,“这是雅兴,你别走,听我念给你听……”
春日月夜,暗香浮动,吟诗一首,逗娘子开心。
隔天一大早,天蒙蒙亮,院子响起舀水烧柴的声音。
经过一个晚上发酵,几大盆面鼓胀起来,邹氏和宝莹以及久儿娘揉面,乔氏和久儿奶奶淘洗红豆,放入锅中煮熟熬成红豆馅。
红豆煮熟,用篦子沥出来,倒入盆中用木勺碾碎,再加入红糖搅拌均匀,那边面揉好了,揪成均匀的小剂子,也不用擀面杖,直接用手按平,放入红豆馅封口搓圆,放到面板上一按,一个红豆饼便做成了。
做得差不多,放入另一个锅中开始蒸,水开后一盏茶时间,热腾腾的红豆饼出锅。
等薛灿醒过来,发现邹氏她们已经蒸了一大笸箩,搁在院子中间放凉。
她走过去拿出一个掰开品尝,面皮松软,红豆软糯香甜,味道真是不错。
虽然自己做很辛苦,但能省不少钱,这要是去外面买点心,能让大伯一家倾家荡产。
日头高升,来上工的妇人自然地帮忙做喜饼,这是喜事,大家乐意沾沾喜气。
妇人们围在一起说笑,时不时恭维两句邹氏,邹氏面色红润一脸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