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的副研究员,很厉害的一个人。她对语言有一种天生的理解,很早就学会了好多种语言。现在在做二语习得方向的研究。”
“二语习得”,即为“第二语言习得”的简称,是语言学的一个研究方向。它的研究方向包括学习者如何在有限接触第二语言后建立一套新的语言和系统;为什么大多数第二语言学习者不能具有像本族语者那样的知识;为什么大多数人第二语言学习水平达不到本族语的水平,等等,是一个复杂而立体的领域。
“准确来说,每一个传统语系下我都懂得一门以上的语言——外加无法归类的日语。”英格丽德笑了笑,颇为自得。
向山思考了一下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立刻肃然起敬。
语系和语族是历史比较语言学里的概念。它就好像物种分类学一样,给世界上的每一种语言,按照亲缘关系的远近,进行分类。例如“汉语”就属于“汉藏语系汉语语族汉语支汉语”,一些欧洲人懂得四五们语言,但实际上都可以囊括在“印欧语系日耳曼语族西部语支”和“印欧语系罗曼语族意大利西罗曼语支”里,难度和“每个语系都会几门语言”,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那个,我想问一下……您学会一门语言,大概需要多久?”向山思忖片刻,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唔……这个其实很难说。积累词汇量什么的,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提升……有好几门语言我都只是到了小学生的程度,基本没有阅读障碍,但偶尔需要查阅字典。”英格丽德想了想,道“但如果只要求‘学会’的话,那倒不是特别的难。个把月就够了。”
向山有些茫然“女士,冒昧的问一下,您确定知道‘个把月’这个中文俚语所指的含义吗?”
“个把,少数,一两个。”英格丽德点点头“这个我还是晓得的。”
景宏图笑了笑。学界最不缺的就是“少年天才”了。你二十来岁拿下教职,我十几岁本科毕业。本科时代就脱颖而出名扬学界的更是不在少数。
相比之下,“大器晚成”的研究者反而更加稀少——不过也依旧有那么一些例子。
“学会一门语言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唔,某种意义上我可能比较特别?但也并非不可复制。”英格丽德吸了一口意面,然后用叉子指着向山“向,你相信‘普遍语法’吗?”
“什么?”
“合众国语言学家乔姆斯基语言理论中的一个术语。乔姆斯基先生认为,语言是创造的,语法是生成的。儿童生下来就具有一种普遍语法。普遍语法实质上是一种大脑具有的与语言知识相关的特定状态,一种使人类个体足以能学会任何一种人类语言的物理机制及相应的心理机制。”英格丽德说道“或许婴儿的大脑内,存在某种物理的结构。婴儿大脑生长的过程当中,这种物理结构就会收到外在文化环境的影响,发展为‘语言机能’——而那个原始结构所表现出的‘特征’,或许就是‘普遍语法’。”
向山挠头“这就好像在说,我刚出生的侄子脑子里就有人类所有的语言——我觉得这更像是一个神话,而非科学。”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英格丽德认真的说道“你们的古代哲学里确实存在类似的论述。但这不一定要归结于‘神话’。我只能说……我个人感觉,超越‘语言’的普遍语法应该是存在的。我希望可以通过我的研究,将它从我的脑子里挖掘出来。”
向山点了点头“嗯,听起来是很了不起的研究……”
“格拉纳特小姐拥有相当广泛的阅读量,对人类学也有很独到的理解。”景宏图笑道。
“或许他们叫我来,就是觉得我有希望学会外星人的语言吧。”英格丽德很是无奈“但死语言和活语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