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氏。
用暴力?
不……
丝葵莱家向来以“智慧”谋求一切。
她们决定用祖辈曾对贝尔塔族的办法去做同样的事情,用肉体令衮尼尔氏的架构因私欲的离间分崩离析。
贞洁——在谢迩顿,这种东西最无价值。
只是,这些松鼠想不到:
斯诺雷珀家能够团结衮尼尔氏的,是比欲望还要更加强势的东西。
那是肉体的快乐无法侵染的崇高。
是这片雪域里最廉价也最珍贵的东西。
……
视角回到老斯诺雷珀的这边。
直到太阳出现落山的迹象,他们才行过云层之上。
所幸,云层之上的部分并不算太高,他们终于看到了希望。
后来的事情,从那位后来接替老斯诺雷珀的儿子所说,是他们找到了神只,复活了那位大人,以此带来了谢迩顿的救赎。
而条件,便是要如今存在于谢迩顿的人们不得杀戮,且结盟一体,一齐崇拜那位神只。
风雪的天灾被驱离。
侵扰的怪物被放逐。
带着血腥味的和平终于到来,只是……
“上过岸的鱼不再是鱼”——经历过黑暗的人们,无法彻底融入光明。
谢迩顿的人们让喀索兰登公司走出了雪山,可谁都知道,他们早已没有与众群称作同类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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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教义之中,已让他们自尊为这片大地的主人,他们不可能放下这份“天选”的自私与平等的众群为伍。
当老斯诺雷珀和他的孩子们抵达山巅,推开那座所谓的遗迹的大门,一个被封印了无数岁月的魔鬼终于得到了解脱。
它的恶意不再乖戾,先贤意志在漫长时间下的感染令它无比镇定和理性,然而这样仍不能改变它是魔鬼的事实。
它既是恶灵,亦是邪魔,是活物,也是死物。
玉石作为封印的囚笼,却成了它的身躯。
铭文呼唤着先贤的真理,但使得它拥有了智慧。
于是一头古老的孽物重归大地,以如此的身姿嘲讽了数千年前的那些奋战者——
在利益前面,所谓的牺牲伟业毫无建树,一切都会被愚昧与贪婪所颠覆。
而那些夜行罗刹的真面目,也在遗迹内的铭文上得以揭晓:
我们将永远追随先贤的意志,哪怕付出生命。
我们将日夜回忆先贤的教导,直到恶灵消亡。
然而,他们终究是凡人,那些数千年前在没有他人得知的雪山里与恐怖的存在斗争,又要选择以孤独镇守此地,最终还是输给了恶灵的诅咒与生命的本能……
于是,变成了那些夜行罗刹。
熊的身躯是恶灵回应温暖的诅咒。
兔的耳朵是恶灵要他们无法拒绝恶意低语的诅咒。
鹰的鸟喙是恶灵教他们再也无法诵念先贤圣言的诅咒。
最后,连意识也彻底扭曲。
他们攻击着所有并不纯粹的生命,嗅到哪怕半丝行事为己的精神波动,都要去杀死那个家伙。
也许在这些已经沦为怪物的勇者所见里,自己从未改变,自己正坚定践行正义的道路。
殊不知自己已经被恶灵诅咒到连死亡也不能赎清罪孽的模样,在恶意的蒙蔽下成为那个恶灵的傀儡。
谢迩顿的人们崇拜它,也便是为了能在如此强大的存在之下谋求活下去的自私能够不断膨胀。
——顺从。这是生物屈服于强大的求生本能。
所以谢迩顿人天生有着两种矛盾——既傲慢又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