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岩一愣,疑惑地反问:“你这是何意?”
“很简单,”苏晨解释道,“我就想知道,你们这支英勇的队伍,是满足于现状,打算在这片土地上安逸地称王称霸,还是胸怀壮志,想要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
谢岩默然。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这个问题,直戳他的内心。
回想当初,他和兄弟姐妹们毅然离家,远赴缅玉,是因为对农场领导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慨,觉得自己的前途暗淡,同时也是因为一时的冲动。
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六七十年代全球范围内风起云涌的运动激发了他们追求信仰的热情,切格瓦拉的故事像一盏明灯,指引着他们。
但缅玉的现状,却如同一盆冷水,让他们逐渐清醒。
缅共领导层的无能与各族武装的疏离,让整个抵抗运动的力量正在悄然滑向混乱与分裂的边缘。谢岩深知,他们面临着艰难的选择。
他们眼下拼死拼活,与其说是扞卫信仰,倒不如说是求个活路。
可这真的是谢岩、鲍语燕,还有那些至今仍在缅玉并肩作战的兄弟姐妹们的初衷吗?鲍启侠当年振臂一呼,心里所想的,会是这样的结局吗?
若单是为了活着,何苦还在那荒无人烟的大山里,端着枪和敌人拼命?回国吧,或许政府还能网开一面,从此日子虽不富裕却也安稳,不必日日提心吊胆,不用夜半惊魂,更不用身陷枪林弹雨、炮声轰鸣,每一步都可能是生命的终点。
那他们坚持战斗的意义,究竟何在?
谢岩在这一刻,开始认真地审视自己。
他察觉到,在内心最深处,有一簇几乎熄灭却依然顽强燃烧的火苗!
他紧了紧拳头,眼神中的犹豫转为坚决:“我,还有我的伴侣,我的战友,当然还有鲍师长,我们都是信念坚定的战士,绝不会因一时的挫折或诱惑背离我们的理想!我发誓!”
苏晨听闻谢岩这番庄重的回答,少有地收起了平日的嬉笑,严肃回应:“好,岩哥,我信你,也信你的誓言。现在,让我来讲讲我的计划。”
一听说苏晨要亮出计划,屋内气氛顿时变得凝重。郑东来不由地忆起每次苏晨抛出计划时,自己那如遭雷击的懵圈感,暗暗为谢家父子接下来的“惊喜”捏了把汗。
而今天,这种置身事外的微妙感,竟让他莫名生出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窃喜。
果不其然,苏晨一开口就是个炸雷:“我说,跟毒枭缠斗有啥意思?不如来个回马枪,解决缅共那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顽固怎么样?”
谢岩万万没想到,苏晨这郑重其事的计划竟是这等“惊世骇俗”,吓得茶杯都拿不住了,“啪嗒”一声摔在地上,嘴里更是不自觉地爆了粗:“哎哟喂,你这是唱的哪出?”
郑东来在一旁心里嘀咕:我就猜到会是这样……不过今天他就是个吃瓜群众,难得有机会观看苏晨的脑洞大开和妙语连珠,这可是学习的好时机,岂能错过?
谢启东老江湖了,闻言眉头一皱:“小岩,先别急,让苏晨把话讲完。”然后转向苏晨:“你这想法,是不是太激进了?会不会捅娄子啊?”
苏晨摆摆手,认真地对谢岩说:“岩哥,我敬佩你是条汉子,有为理想战斗的觉悟和勇气。但我想问问,靠着邦桑那帮整天开会、沉迷酒色和内斗的老骨头,你们的理想能实现吗?”
“这……”
谢岩一下语塞,头也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
苏晨哪里是要他回答,自顾自地说开了:“恐怕不成吧,要不是失望透顶,你们也不会甩开老窝,自立门户打游击,我说得没错吧?”
谢岩抿了抿嘴,细声应道:“没错,苏晨,你说得对,那边的浑水太深,我们是图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