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八月,汉国刘渊广积粮草,厉兵秣马,一切准备就绪,命令楚王刘聪进兵攻打洛阳,石勒带兵从旁策应,王弥等也从壶关南下,向洛阳进发。
大军出征之前,刘渊问刘毅:“此战可取洛阳否?”
刘毅笑而不答。
但见刘渊正殷切地看着自己,又不好说颓废之语,道:“臣夜观天象,洛阳必得两年之内才能攻下,但大军出征除了天时,还要看地利人和,若果各方面都侥幸,或能取洛阳,也未可知。”
刘渊一听,这就是废话,但是也没深究。此话传到刘聪耳朵里,深感不屑,道:“这汉人白衣就是啰嗦,我看管理内政,安民屯粮还很在行,论到出兵打仗就外行的很了,就喜故弄玄虚,我非攻下洛阳给他看看不可!”
晋朝朝廷一见该来的还是来了,立刻诏令平北将军曹武等人抵御刘聪。刘聪刚取得长平大会战的胜利,声势动天,那是跃马扬鞭,一顿猛杀,曹武不敌,大败而逃。
刘聪越打越勇,越打越顺,一路攻城掠地,攻无不克,很快长驱直入,到达洛阳城西宜阳。大将淳于定、吕毅等援军在洛阳城外的宜阳领兵阻击,依旧战败。刘聪大军兵临洛阳城下。
因为过于顺利,楚王刘聪难免有点飘飘然了,这晋军果然还是老样子,跟他印象中的一模一样,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
他内心自思,这一路汉军势如破竹,所遇晋军非败即降,按这个形势发展下去,洛阳城破似乎指日可待啊!于是产生了疏忽懈怠之意,凡事也不加细究防备了。
到九月,将军淳于定有一部下,名垣延,为弘农太守,献上一计。
这垣延足智多谋,临危不乱,他对淳于定说:“刘聪一路受降,从不怀疑,肯定疏忽大意。我带本部兵马,前去诈降,他也肯定不会多想,夜半之时,等汉军熟睡之际,我起兵杀敌,将军通知太傅大人带兵从洛阳城内杀出,里应外合,此围可解。”
淳于定一听,自古兵不厌诈,真是好计策,立刻约定举火为号。
正如垣延所言,刘聪听说他来归降,都懒得亲自处理,告诉手下将领,安排接收一下,就不管了。
入夜以后,汉军都已休息,大营之内,除了火堆里的柴草未燃烬的噼啪之声以外,就是军士的鼾声,此起彼伏。
垣延悄悄起来,士兵们也都暗中准备着,看他行动,立刻从假寐中起身,抄起刀剑,这顿砍杀,好比剁瓜切菜一样。同时早早燃起大火,火光冲天而起。汉军毫无防备,瞬时乱做一团。
司马越见刘聪营内起火,知道垣延得手了,乘机带兵冲出宣阳门,进攻刘聪。
刘聪于睡梦中被惊醒,腹背受敌,结果大败,不得不撤兵。
司马越乘胜追击,又是随后一顿掩杀,刘聪王弥两部伤亡惨重,只得率残兵逃回平阳。
刘渊早已接到消息,听说刘聪王弥兵败而回,赶紧素服出城迎接,安抚诸将,悼念战死的士兵。
此时最憋屈的就是楚王刘聪,他克强敌无数,行军威猛,本次怎么就稀里糊涂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垣延手中了呢?
刘渊抚慰道:“兵法奇谋,长短纵横,诡异多出,晋朝虽然皇室衰微,但是毕竟人才济济,我儿以后断不可轻敌,要审查详解才是。”
刘聪颔首称是。
刘渊拍掌一笑道:“我儿英勇,不可失了锐气,听闻此次不胜,我已经多备粮草,调派了援军,多则两月,再取洛阳!”
刘聪立刻雄心又起,暗暗发誓,下次必须攻取洛阳,以雪今日败逃之耻。
此时有军士来报,石勒策应之军在飞龙山,被王浚派遣的鲜卑骑兵,祁弘与鲜卑人段务勿尘击败,如今撤退到黎阳驻扎。
可以说这次出兵,败得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