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婧苓其实对阿瞒之事,并不是全都清楚的。
当初魏淑仪作为北傲国皇室妥协的证明,被割舍嫁到了南御国。
这对于一向崇尚武力,并且自豪于自身武力的北傲国皇室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耻辱。
所以虽然当初魏淑仪和亲一事,两国办得是风风光光,热烈非凡,看起来气氛也都十分融洽,和和气气的,可是在北傲国的眼里,魏淑仪就是他们挥之不去的阴影,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记,带有侮辱意味的印记。
他们恨不得魏淑仪就彻底成为南御国的人,永远都不要与他北傲国皇室有任何的牵扯。所以在魏淑仪当初出嫁的时候,北傲国是很痛快地就将她送出了宫,自然也就没有对魏淑仪身边的人多做调查。
可以说,当初阿瞒能够跟着魏淑仪来到南御国,其实是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在的。
毕竟当时,那个唯一有可能拦截到阿瞒的人,并不在北傲国内。
“魏岚当初带了一队使者正在东临国,所以那段时间内,北傲国境内之事,并不是他亲历亲为。不然以他的敏锐度,我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就与姑母离开北傲。”
阿瞒在司马婧苓的安抚之下,慢慢地回过神来。
他内心几番挣扎,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一段往事说予司马婧苓听。
他想着,反正日后也总会有这么一天,与其还要费尽心思找个由头将自己的一切全都说予司马婧苓听,还不如就趁此机会,先把一部分讲给司马婧苓,这样既能自然顺畅地引起司马婧苓的同情,又能加强自己在司马婧苓心中的重量。
阿瞒下了决定,便就张口说了出来。
他的眼神之中已经不见迷茫,并且随着自己的不断诉说,心态也发生了良好的变化。
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的心可以这样平静。
这平静不是一潭死水,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活力,好像要将周边的一切都吞没一样,而是一潭清澈地像是一块透白的玉一般,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却又不会感到刺激,而是像有一股子和煦的风微微拂过你的耳畔,让人温暖而又有力量。
阿瞒感觉到,自己那一直禁锢着的内心,突然松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可以呼吸的口,将那些陈年积郁的恶臭的死气排了出来,
“不过说来也奇怪,当初北傲境内,反对和亲的人其实是占了大多数的。毕竟对于我们北傲儿女来说,能站着生,就绝不跪着死。所以,民众们自发组织起来,抗击南御的力量,誓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捍卫北傲国的尊严。
可是没想到的是,魏岚竟然一手促成了和亲之事。
更为怪异的是,他一手促成和亲一事之后,竟然自己带着人去了东临国,也不知道要去那里做什么,看起来急匆匆的,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
我现在甚至有种错觉,当初我不是活于侥幸,而是因为魏岚,故意将我放走,让我跟着姑母,留在了南御国。”
“魏岚?”司马婧苓念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眉头微微地皱在了一起。他一边走,一边附在阿瞒的耳边说道“现在是雪华的休息时间,喝几杯茶水之后,就会继续弹琴。
公子今日第一次来这毓秀园,也是第一次见奴婢和杜鹃之外的人,这让奴婢心中,都生出了几分紧张。
您瞧见前面那个亭子了么?雪华就是在那里弹琴。雪花这个人虽然大都沉默寡言,不怎么与他人说话,但其实是心地善良,也很单纯。
只要你在他的面前谈一谈他的琴,那么他就能和你成为朋友。雪华的快乐,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阿瞒点点头,便算作是知晓了。
等他们二人明确地看到前面的亭子时,里面坐着的人,也就显现了出来。
阿瞒朝里面看去,只见被风掀起的帘幔之中,一位冰美人就端坐在亭子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