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东厂的人到了顺天府一事,白家虽知晓,却没放在心上,只是忙着张罗自家的婚事。
农历三月初八,晴空无雨,祥云飘然,暖映人意,正是黄道吉日。
白府。
红绸飘扬,喜字高悬,张灯结彩,鲜衣耀眼,鞭炮声声,锣鼓齐鸣。
一座雕梁画栋的大宅院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之中。
白家府邸门前矗立两座巨硕的石狮,两座石狮威猛雄武,咧着一张大嘴,好似也为主家欣喜。
只见石狮之前车马喧闹,人潮涌动,纷纷前来道喜的宾客穿着华服,纷纷抱拳作揖,众宾提着金银或是贵礼,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
白家的长子和老三站在朱红府门前迎客,身后则是一群群仆役提着那些宾客送来的各式重礼。
一个个肥头大耳的商贾,一个个苍颜白发的老者,都是挽着身旁的佳人,递上金银,随后踏进白府。
能被白家邀来的这些人,都是顺天府有头有脸的人物。
“恭喜白大哥,贤侄如今娶妻......”
“........”
“恭贺白老弟,也是快要当爷爷的人啦,恭喜恭喜。”
“.........”
“张老哥客气啦,来来,快里面请。”
“刘老弟,快,里面请,我家老爷子这几天老想跟你谈谈戏哩。”
“呀,那我这就却跟老爷子聊上一聊咯。”
“......”
白哲松和他的三弟都穿着喜庆的华贵绸缎,不过一人气宇轩昂,成熟稳重的答迎宾客,另一人却是无精打采的随声应和。
“来,里面请。”
“请!”
白哲松侧目而视,看着三弟那副模样,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
“哲竹,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怎一点儿精气神儿都没有?”
白哲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道:
“昨晚练功练的久了,今日一大早就被老爷子喊起来了......”
“练功......唉...”
白哲松摇了摇头,自己这三弟喜好那些风花雪月,雕栏玉钩之事,说是练功,却不知他真干甚么去了。
“大哥,今日你儿子大喜之日,可不能唉声叹气啊。”
见三弟调侃,白哲松不禁有意笑道:
“操办完高翰婚事后,大哥也给你张罗张罗婚事...”
“别!可别啊,我还不想成婚呢。”
“.......”
白高翰作为长孙,也是家主白孝儒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子,今日正是他的大喜之日。
穿过精心修剪的院落,夹杂着一排又一排的宴席酒桌,张扬着婚庆之日该有的喧哗,一排排亭台楼阁掩映在翠竹之间,花木扶疏,枯枝落叶竞相凋零,却难掩热闹。
走廊长廊,曲折蜿蜒,每一步都能看到步履匆忙却面带喜色的丫鬟婢女与仆役。
除却这些下人,白家还四散着众多的挎刀护卫四处巡视,这些人都是他们自家的镖师。
而府内的仆人们忙碌着,端着丰盛的佳肴穿梭于宾客间,碗盘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宴席上,杯觥还未交错,但已是高朋满座,静待其余宾客,宾主欢笑,畅饮畅谈,喜气洋洋。
远处的戏台上,锣鼓喧天,戏子们身着彩衣,粉面黛眼,一唱一和,精彩绝伦。
只见戏台上,坐着一个红脸的戏子,头戴一顶宋时的官帽,穿一身宽大的紫袍,坐在一个长条案子之后。
其身后则是两排腰间挎刀,威风凛凛的侍卫。
那大官,一挽袖子,“啪”一声拍响惊堂木,怒目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