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二肥子,你俩伤的太重,留在这。我给你们留下酒精和针线纱布镊子,按照之前操练的,互相包扎。其余人,跟我去马厩,他们许多人没来得及骑马,咱们追下去。”
高丽还想再战,赵传薪把他按住:“活着不好吗?”
套鞍上马,赵传薪觉得不是自己的马鞍,骑着真别扭。
朝绺子逃走的方向追击而去。
山下,杨玉树衣衫不整,冻得瑟瑟发抖。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摸了老巢,连衣服都来不及穿。
不只是他,有一半的人都没穿好衣服。
他想起了一句话:兵败如山倒。
他觉得,如果这样一直跑下去,跑不到伊通,他就得被冻死。
一咬牙,喊道:“都停下,都停下,我是杨玉树,诸位兄弟听我一言……”
一传十,十传百。
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溃散。
杨玉树又喊:“孤雁何在?占中花呢?”
不多时,两人也围了过来。
杨玉树问:“你们看见有多少敌人了吗?”
都摇头。
“那我们跑什么?”
孤雁争辩道:“虽然不知多少敌人在暗处,但咱们兄弟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想必不会少了。”
在他的思维里,打仗一般都是互相找到掩体,隔空对射。
准头么,肯定不会好到哪去。
人多枪多的一方,那必然占据优势。倒下的,一般都是人少的一方。
按照这个比例计算,对方至少是己方的一倍人马才对。
占中花也差不多是这样想的。
杨玉树之所以被人叫“秀才胡子”,也都是有原因的。他平时根本不懂得打仗,不懂得怎么管理这些绺子。
是以,听了二人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
但是,他还是指了指周围瑟瑟发抖的绺子道:“看看,我等人穿戴都不利索,这样出去不被打死,也会被冻死。”
占中花这时候已经缓过来了,他举起了洋枪,对周围绺子喊:“兄弟们,都围过来。咱们不能就这样走了,刚刚是被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咱们杀回去!”
钱粮和武器弹药都在山上了,他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偌大的家业。
而继续往下的山上,诚明带着三十号人马,此时一脸懵逼。
刚刚还挺紧张的,以为要迎来一场血战。没想到,片刻功夫,那些溃散的绺子就停下了。
哈金奎对诚明道:“诚统领,他们怎么不跑了?”
哈金奎此人是个兵油子,对上善于钻营,对下又有丘八本色。历史上,正是此人捉拿住了杨玉树。
这次,诚明也带上了他。
“好像是止住了溃散的势头,看来占中花也并非等闲。”诚明扶着步枪,死死盯着夜幕看不到的地方。“咱们先不急。那赵传薪果真有天大的本事,区区十多个人,竟然杀的百来号人溃不成军。一会儿他们再打起来,我们见机行事。若是他们依然不逃,咱们直接攻打上去,前后夹击,占中花必乱阵脚!”
……
却说赵传薪带人骑马下山,没走多久,便觉得不对劲。
他打了个手语,让众人停下。
这和他料想的漫山遍野都是逃散的绺子状况不同,周围安静的有些吓人。
忽然,一声枪响。
在他们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被子弹击中,树皮炸裂。
原来,绺子毕竟没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有个绺子按捺不住,见马蹄声消失,心里有点慌,情急之下走了火。
赵传薪他们一缩脑袋。
“草,下马,让马往下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