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人漳都听傻了,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海风将画纸吹弯了一角,齐璜伸手抚平。
他颇为欣喜:“赵先生当真将这幅画送我?”
“自然。”赵传薪说:“我等着你的画昂,做人要有来有往。”
瞧这话说的,齐璜哭笑不得,他还能赖账怎地?
郭人漳也有些眼热。
他是爱画的人。
要知道,他为了得到齐璜的画,可没少下本钱。
经常邀请他游山玩水,一溜达就是一年,甚至有些不务正业了。
并且,时常准备一些小礼物,比如枷楠香珠盒、欣香、迦楠沉香等等文人墨客喜欢的东西。
钢笔画在此时也已经出现,但数量极少,叫作硬笔画。
炭笔也硬,但不能称为硬笔画。
加上赵传薪的名头,要是得到这么一幅画,拿出去吹嘘一番也是一件妙事。
须知他还没听过有什么人收藏了赵传薪的作品。
齐璜见猎心喜,也取出自己的一幅画给赵传薪观摩:“赵先生看看这幅画如何?”
赵传薪接过一看,画的是一只蟋蟀。
如果非要评价,赵传薪用四个字可以概括——清新秀雅。
说实话,如果只是这个水平的话,赵传薪都懒得收藏。
想到这里,他突然对齐璜说:“算了,我最近很忙,你先不要画。等有时间了,我再去找你要画。”
心说看看三四十年后有没有时间吧。
等齐璜成熟鼎盛,或者晚年辉煌时期,那时候再要不迟,反正赵传薪有信心能活到他的后头去。
这就叫,好菜不怕晚。
齐璜似乎看出点赵传薪的心思,那股子傲气上来了:“莫非赵先生瞧不上齐某的画?”
或许是同为画家,让齐璜忘记了赵传薪的身份。
赵传薪点上一根烟,斜着眼看他着他:“妈的,老子说啥时候要就啥时候要,叽叽歪歪啥?就是看不上你现在的画,你又能怎地?”
“……”说实话,齐璜是有些怕的,毕竟赵传薪杀人如麻。他结结巴巴问:“那,那,那在下画作有何不妥还请指点。”
赵传薪叼着烟,拿着那副蟋蟀图,劈头盖脸的指点起这个后世名家:“你用色习惯太单一,民间的大红大绿为何不敢用?笔法太清秀了,你是大姑娘吗?爷们就要有爷们的霸气。不能光顾着写意,要懂得将精细的工笔和酣畅淋漓的大写意相结合,走出一条你自己独特的道路……”
赵传薪说的都是废话,就是齐璜后来走的路线,只不过提前给他挑明了而已。
起初齐璜是不服气的,随着赵传薪的话,有些东西逐渐在他内心贯通。
这时,旁边的郭人漳壮着胆子开口:“恕我直言,赵先生擅长西洋画,指点他人水墨中国画属实有些……”
齐璜却制止了他:“赵先生说的在理,齐某早就想锐意开创,苦于没有头绪,今听君一席话,真是豁然开朗。”
郭人漳:“……”
本杰明·戈德伯格得意的笑了笑,对郭人漳说:“这都是画家圈子里的事,你啥也不懂参合什么?”
赵传薪立马呵斥:“大胆,谁让你说实话的?”
郭人漳:“……”
“……”齐璜好悬笑出声:“这位小友是赵先生徒弟?跟着赵先生习画?”
赵传薪摇头:“劣徒跟赵某学的是杀人技。”
是杀人技,不是擂台技,传统杀人技讲究的是说学逗唱!
此时,有个船员匆匆而来,老远就指着赵传薪师徒说:“有人举报,说你们偷偷登船,现在请出示船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