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气中多了一丝家的暖意。
“赵先生竟也爱听洋人曲子?家父喜欢戏曲,花钱灌了唱片,回头送来几张。”
赵传薪闻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起戏曲,你们有没有想过在胪滨府盖一座剧场?”
“额……”牛翰章挠挠头:“这,边陲之地,恐难发展。”
“考虑一下吧。”赵传薪劝他:“这里毛子多,毛子热爱艺术,你可以招揽唱歌剧的,也可以从关内拉些戏班子过来,建一座大剧院,中西混着唱,能赚钱,能留名,何乐不为呢?是吧贤侄?”
“这……叔父,待我回头考虑一番。”牛翰章没有直接答应。
他们家有钱,但是钱不是大风刮的。
今天牛翰章来,主要是将那块要建银行的地和赵传薪交接一下。
牛翰章顺便表明牛家要来胪滨府做生意的意向。
“赵叔父,满……胪滨府虽比呼伦城小,可几乎不见明渠排水,我们自己人的县府,反倒是比不上俄人规划的城市了。叔父若有意改变,筑基时才好大刀阔斧……”
牛翰章在国外留学,见识不浅,平时也就和源升庆大掌柜孙毓堂说说,和其他人包括他父亲说,都有些对牛弹琴的意思。
不料赵传薪深以为然:“贤侄果然有见地。暗渠不但美观,还能避免病毒细菌扩散,避免臭味弥漫。美国的大城市,他们会用石灰,明矾和漂白粉将水进行处理再排放到河流当中。”
赵传薪早就觉得呼伦城中街边铺头前的明渠有碍观瞻。
正常来说那里主要排放雨水用,可架不住百姓还往里面倒脏水屎尿。
牛翰章眼睛一亮,大受鼓舞,继续道:“赵叔父,还有一件事。我留学期间,见过汽车,烧油的,比骡马便捷。汽车出现,一些城镇街道宽度不足以会车,两旁民房店铺又不得随意拆除扩建街道。我想,几十年后,或许会成为大问题……”
赵传薪翘着二郎腿微笑说:“贤侄所言甚是,胪滨府城,明年就不得不在原有街道外扩建出一条穿行城中主干的要道,避开现有民房。主干道40米宽,外加5米宽人行道和自行车道。”
牛翰章倒吸一口凉气,大手笔啊。
然后十分兴奋。
这位赵叔父太神了,目光长远,格局开阔。
他不但接受,且切实的去贯彻。
牛翰章热切的望着赵传薪,因为他知道,现在胪滨府官货局的总办姚佳,也是个鹿商实业家,姚佳能谋个一官半职,那他牛翰章也不差。
鹿商就是鹿岗镇一派的商人,如今已经成了气候。
赵传薪看见了,却权当没看见。
把开启雨晴的权力,交到卖伞的商人手中,就注定在未来某天会洪水滔天。
任用姚佳的初期,赵传薪就想到了许多掣肘他权力的方式,不可能再用个牛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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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传薪将烟在玛瑙烟灰缸里按灭,循循善诱说:“贤侄,想要青史留名,未必只有做官一途。既然你提到了汽车,你们牛家要是能改变胪滨府地区运输格局,那也算是为国为民。等改了城市排污系统,你们牛家要是建个污水处理厂,更是大功一件。除此外,还有方方面面,牛家所为不应仅限于买卖。”
牛翰章若有所思。
他也有野心,但是没他老子的手腕和机遇。
搭上赵传薪这条线,他的命运随之而改变。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妮娜去开门,将杨桑达喜带了进来。
杨桑达喜手里握着一卷报纸:“大人,这是最新的报纸。”
赵传薪没好气:“告诉你多少次报纸不要卷。”
杨桑达喜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