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卿颜如遭雷磔,惊愕、恐慌、茫然,如同“失心疯”了一般,嘴角挤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压制住无处喷射的满腔怒火。
窒息感扑面而来。
那感觉就像天塌下来了,纵有三头六臂,也无力回天。
“请陛下收回成命!”周卿颜仿若泄了气一般,膝盖软绵绵弯下去,跪倒在永德帝面前。
永德帝本是随口一言,一想到那个女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妪,他就感到一阵恶寒,怎么可能对她产生任何欲望?
但是,他绝对不能这样对周卿颜说,因为云攸可是一个能够返老还童、寻觅仙踪的奇人,她是那么的神圣而不可冒犯。
周卿颜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永德帝,完全不顾及君臣之间的礼仪和规矩。
他焦急地等待着皇帝的回应,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分钟都让他感到度日如年,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折磨。
他的心逐渐变得冰冷,仿佛被寒霜覆盖一般。失望、愤怒、无奈交织在一起,让他不得不说出违心的话。
“陛下,那云攸可是个老妪,衣袍包裹的身体,被岁月侵蚀得只剩下一具空壳,皮肤皱巴巴,像是被揉成一团又展开的纸,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她的身上弥漫着浓烈的老人味,那种气味让人作呕,与她共度春宵,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永德帝触着周卿颜厌恶的眼神时,不由一震。
谁曾想,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周卿颜,说起别人的闲话来,这么……难听!
他微微张口,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恶毒之意已不必言说。
可仅仅下一刻,就看见了周卿颜那垂首低眸的姿态,似是在悔过自己方才的胡言乱语。
永德帝直觉哪里不对:“卿颜,云医官与你……安烁因她而受伤,所以你对她怀恨在心?”
周卿颜却已起了身,一脸凝重地看着眼前的人,语气坚定地说道:“此人来路不明,身份可疑,臣担心她对陛下不利……”
狂风将殿门吹开了一条缝隙,折返回来的云攸正静静地站在门外,聆听着殿内两人的对话。
她的目光透过门缝,落在周卿颜身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云医官,这么大的雨,你还专门跑回来把伞给周大人,真是太辛苦了。要不让老奴代为转交吧!”赵福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他伸出手,欲从云攸手中接过伞。然而,云攸却迅速地缩回了手,并将伞撑开。头也不回地直接走进雨中,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冰冷的雨水打落在她身上,瞬间浸湿了她单薄的衣摆。
然而,她却仿佛对这一切毫不在意,每一步她都踏出了深深的涟漪,仿佛恨意从脚下蔓延开来,结出了一朵朵刺骨的霜花。
她的步伐坚定而决然,身后走过的路仿佛瞬间坍塌,化作暗黑的万丈深渊。
没有了回头路,也没有了让她回头的人。
赵福踮着脚轻轻将殿门合上,然后转过身来,背靠着门,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风,以防门再次被吹开。他的动作非常谨慎,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永德帝为安抚周卿颜,略带敷衍地同意不再提“让云攸做侍妾”一事,但却在周卿颜心里埋上了不安的种子,时不时冒出头膈应得肉生疼。
周卿颜那平静的目光里,隐约浮上了一点若有所思。
“陛下,麟王身受重伤,臣愿代替麟王前去西岭坡剿匪。”周卿颜郑重道,“太子被罚,众大臣皆以为陛下的皇子们无人可堪大用,此时若麟王受重伤一事传出去,必将人心惶惶。”
永德帝捋一捋胡须,轻蹙眉头问:“三千兵马,够吗?”
“足够!”周卿颜语气坚定,“兵不在多而在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