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罢罢,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老头子也只能舍了这儿的清净咯。”
神秀禅师尽管仍然对未破解石刻之谜无比不甘,但在众人的劝说下也已半自愿半无奈的同意了出山。
陈墨站在门外,正欲推门而入之时,却听到了殿内禅师无奈的声音,他知道就在他迟到的短短时间内,一切即将尘埃落定。
已经同意了嘛。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抬头,透过门的间隙,隐约可见石刻上站于众人之顶的小人眼眸低垂,双目似睁似闭,淡漠的看着下方热烈讨论弟子。
弘忍大师啊。
那时的你,已经察觉到神秀或许并非是最适合继承你衣钵的人选,但在众弟子的心中,他早已成为了他们唯一的选择,弟子们结党成团,团结一致,纵然你不愿,但大势所趋之下也别无选择。
彼时的弘忍大师,此时的神秀禅师,何其相似。
都是领头之人,德高望重,却都在大势的裹挟下不能随心而为。
“那我呢?”
陈墨低头,似是自语的呢喃出声。
惠能做佛偈前,目不识丁,无人知晓他的存在,甚至有传他出身蛮夷,常被同门欺凌。
而我呢。
我的前身虽是文科状元,但于佛理,一窍不通,相较此间众人,我如一颗砂砾,渺如尘埃,不值他人侧目一眼。
而在网上,此时的我,当是神弃鬼厌,人人喊打吧。
想到这,陈墨嘴角向上一扯,露出了一丝无奈而又自嘲的笑意。
机缘巧合之下,当时的情境与情绪竟已被复刻了七七八八。
好风凭借力,如今万事具备,只需去借一场能吹散世人偏见的东风。
无视,不屑,震惊,质疑,不信,嫉妒,以及,杀心骤起。
这错综复杂的情绪交织缠绕,普通和煦的清风恐怕还载不动吧。
陈墨缓缓收回正欲推门的右手,转而拿出了手机。
是时候让初冉开启直播了。
“婶婶手术已经成功了,现在当已经清醒了吧。”
计划赶不上变化,以这种方式曝光我的行踪应当能掀起更大的波澜吧。
另一边,秦天还在睡梦中就被手机的提示音惊醒,打开一看,其上只有短短的三个字。
“开始吧。”
十分平淡的叙述句,可秦天却闻遭晨钟暮鼓,浓浓的倦意一下子消散一空。
只一眼,甚至都来不及解锁手机,还在病房外睡回笼觉的秦天便在一秒内弹起,化身成了博尔特飞人。
这场风暴终于要迎来它的高潮了吗。
此时,他还不知,这一句不是高潮的开篇语,而是序幕的收尾帘。
他将会亲手将这场风暴推向顶点。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陈墨收回手机,在心中快速地回溯了一遍计划的每个细节,在确认每一步都精准无误后,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断。
昂首,挺胸,抚平了衣物上的每一处褶皱,随后大步一迈,狠狠地推开了眼前虚掩的殿门。
“禅师,南派禅宗的文化纲领不就在此地,何须出山,舍近求远?”
“什么?”
一时间,中文,英文,梵文,同一句惊疑以不同的语言响彻大殿。
另一边,秦天费劲的挤开了一家又一家的媒体,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站到了沈红的病床前。
在沈红母女安全从手术室内出来后,各路记者便如闻着味的鬃狗一般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
当沈红从麻醉中苏醒,医院方允许探视后,不过短短几分钟,她的病房就被人群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