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来说,房屋和土地一般都是世代传承的,无论王朝怎么变动更迭,最起码都要承认并且保证民间的房屋与土地所有权。
谁曾想,自个儿只是带着家人跑到外面去躲了一段时间,再回来就变成了有家不能回,有地不能耕的局面?
这踏马上哪儿说理去!
十几个乡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刘洪昌站了出来,向着杨大知县躬身拜道:“大老爷说笑了,我等自然是不敢拿前朝的地契来状告本朝的百姓,只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杨少峰杨大知县便冷哼一声道:“只是什么?尔等所谓的证据是鞑子的地契房契,状告的是我大明的百姓,难道不是拿前朝的地契来告本朝的百姓是什么?”
对于杨少峰杨大知县而言,什么祖传不祖传都是扯蛋。
要是论到祖传,杨姓始祖还是源于周武王孙,叔虞次子,晋侯燮父之弟呢,再往上数数就能周王室,然后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到杨姓始于黄帝的证据。
即便是往近了说,杨姓还能攀到隋文帝杨坚、隋炀帝杨广。
然后呢?
你问问京城那位姓朱的,他愿不愿意把这天下送给杨少峰杨大知县?
所以,既然姓朱的那位皇帝不愿意把天下还给杨大知县,凭什么你们这些乡绅所谓祖传的土地就能要回去?
杨大知县忽然哦了一声,摆出一副恍然的样子:“要是本官不把田产叛归尔等,尔等是不是还要拿出鞑子的《元律》,到京城去状告本官?”
随着杨少峰杨大知县的话音落下,堂下的十几个乡绅的脸色就像是吃了几斤奥利给一般难看。
恰在此时,宁阳县八社十六闾的社长闾长们已经各自带着十几个青壮赶到了县衙大堂外。
杨大知县向着为首的社长、闾长们招了招手:“尔等来的正好,如今有这十几个乡绅要状告尔等,说尔等侵占了他们的房屋和田产,倒也省得本官再派人去传唤尔等。”
八社十六闾的社长、闾长们走进大堂,齐齐向着杨少峰杨大知县拜道:“草民等叩见大老爷。”
杨少峰嗯了一声,望着刘庙村的社长刘三十二说道:“刘三十二,本官问你,你们刘庙村可曾有人侵占刘洪昌的房屋田产?”
刘三十二从怀里掏出杨少峰杨大知县亲自给他们办理的田契、房契,递给跛五转呈杨大知县后拜道:“回大老爷,小的等并未侵占刘洪昌的房屋田产,甚至都不识得刘洪昌其人。”
刘洪昌顿时大怒,扭头望着刘三十二骂道:“刘三十二,你可真是出息了,居然连老爷我都不认得了!”
刘三十二没有理会刘洪昌,而是恭恭敬敬的向着杨少峰拱了拱手:“我刘庙村上上下下共有三十五户人家,九十个百姓,从来都是认得县尊大老爷,可从未听说有叫做刘洪昌的老爷。”
刘洪昌自知失言,赶忙向着杨大知县告罪一声,然后才冷冷的盯着刘三十二说道:“刘三十二,前些年遭灾的时候,要不是我家舍给你家五斗谷子,你一家老小只怕早就已经饿死个干净,如今说出这番话来,你良心莫不是被狗给吃了!”
听到刘洪昌这般说法,杨大知县当即就咳了一声,抢在刘三十二开口之前说道:“刘洪昌,前些年是否遭灾,本官不清楚,本官现在只问你一句,你可有本朝颁发给你的房契和田契?”
刘洪昌心中大恨,因为刚刚只要刘三十二能回答自己,哪怕他说他家的土地是被自己巧取豪夺的,那他之前说不认识自己的一番话就成了假话,自己总还有要回田产房屋的希望。
现在可倒好,就因为这个狗官轻飘飘的一句话,希望成了泡影!
只是恨归恨,刘洪昌终究还是没有大明官府给的田契和房契,更没敢对杨大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