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朱皇帝的旨意从京师传到招远,许正等一众官老爷及家眷正式踏上前往京师的路,人生开始进入倒计时。
能够调动登州四卫的旗牌和能够斩杀从二品以下官员的尚方剑也交给了蓝玉,由蓝玉带回京师还给朱皇帝。
开始时轰轰烈烈,涉及到整个山东行省、京师,结束时几乎没什么动静,整个犁头案就像是一场闹剧,很是有些虎头蛇尾的意思。
蓝玉站在蓬莱的知府衙门前,望着衙门前的石狮子笑了笑,说道:“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始,你小子在登州注意一些。”
略微顿了顿,蓝玉又补充了一句:“豹韬卫和那一营水师以后就奉命驻扎蓬莱,如果真有什么特殊情况,他们会直接护着你离开,你小子不许跟他们耍驴脾气,记住了么?”
杨少峰微微一怔,问道:“登州能有什么特殊情况?难道胡元还有本事从海上反扑?”
蓝玉摇了摇头,“胡元自然是没这个本事的,倭国和高丽更加不行,但是,“倭寇”却有这个本事,明白么?”
听到蓝玉着重说了倭寇两个字,杨少峰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杨少峰笑了笑,说道:“舅舅尽管放心就是,只要不是胡元的水师,倭寇反而是最不足惧的。”
蓝玉嗯了一声,随后又拍了拍杨少峰的肩膀,说道:“不管倭寇足惧还是不足惧,保全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记住,你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上位和舅舅还有你常叔父都能替你找补回来,可要是被火气冲昏了头脑,以后再怎么找补都没有用了。”
再次叮嘱杨少峰几句,蓝玉便直接翻身上马,“行了,你回去办你的公务去吧。”
杨少峰嗯了一声,目送着蓝玉离开后才转身回了知府衙门的大堂。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杨少峰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蓬莱的县衙,因为登州的知府衙门到现在还没有开始动工,所以就只能跟蓬莱县的官老爷们挤在一块儿办公。
杨少峰扫视了知府衙门下属的众多官员以及新任的蓬莱知县徐敬玉一眼。
“现在是洪武三年的五月,今年的春耕算是被耽误了,本官不希望麦收、夏播、秋收也被耽误,更不希望连冬季垦荒也被耽误。”
“所以,有些丑话,本官就先说在前面,也免得尔等不知晓本官的规矩,以后犯到了本官的手里。”
“第一,本官不看你们文章写的有多好,官话说得有多好听,只看你们治下的百姓是不是能安居乐业。”
“以后,本官会时不时的去各个县里走一走,不打招呼,不用你们招待,不用你们陪同,不听你们的官面话,本官会直接问百姓,直接看百姓家里的生活条件。”
“不要怀疑本官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在做宁阳知县的时候,本官在两年的时间里磨烂了四双靴子,走遍了宁阳县的每个角落,本官不介意在登州也走烂几双靴子。”
“第二,这次的犁头案结束了,却也没有完全结束。”
“不要以为曲明杰和许正他们被带去京城就算完事儿,这只是对于登州地界,或者说对于登州知府衙门和你们这十个知县而言。”
这场犁头案,最为倒霉的就是宁海州的官老爷们,因为宁海州直接被撸成了县,原本从五品的知州刘玉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正七品的知县,知州衙门里的同知、判官也同步降职。
暗自替刘玉等人惋惜了一番,杨少峰又接着说道:“本官现在可以告诉你们,犁头案还远远没到真正结束的时候,最后还不知道要牵连到多少人,尔等当引以为戒,切勿再犯下许正他们那般过错。”
“第三,本官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把各自治下百姓的户籍册子、田产册子都做出来,一式两份,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