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新这才落座于书桌前,理了理衣裳,倒了两杯热茶,他这才抬眸看向自来熟坐在他对面的江夜雪。
江夜雪随意坐着,一手撑着下颌,一手轻扣着桌面,偏头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那双赤眸煞是透亮,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是想那年他与那人初见时,也是这般的鹅绒大雪,他好意为那人撑伞,却被那人冷脸相待吗?
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起码那人也不会那般厌恶自己。
江夜雪自己都没发觉,他唇角不觉勾起,笑得甚是欢喜甜蜜。
将一杯茶水推给江夜雪,江岁新道:“你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江夜雪回神,瞥了眼眼前的茶水,他难得高兴笑道:“无欲无求,无寄托,一身轻松,品茗赏雪,逍遥自在,我自当开心。”
“如此啊,”江岁新指腹摩挲着茶杯,轻声应着,“有兴趣与我谈谈你的故事吗,或者谈谈你的心上人?”
闻言,江夜雪面上的喜悦忽地一滞,他再次打量起了对面这个笑得和善没有一丝恶意的少年。
少年那双眼睛太过干净澄澈,看不出任何算计,似乎真的只是想了解他的故事。
很难想象,这个说自己是以杀入道的少年,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与少年满是真心的目光对上,江夜雪觉得哪里都不自在,偏头,他再次看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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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道:“我没什么故事,不过是没爹没娘,没有任何亲人朋友,为,活着,算计所有人算计了一二十年,是害人无数的恶魔、疯子。”
“至于心上人,”他唇角微勾,嘲讽一笑,“便是最想让我死的那位。”
“他也是倒霉,天地那么大,怎就偏偏遇上我了呢,可悲,可悲,可悲啊!”
“不过,而今及时止损,倒也还算完美。”
他低声说着,不禁想起了那人的一颦一笑,心率不禁加快,左手无意识地轻抚着腰间的玲珑骰子,他唇角挂上了一抹苦涩。
慕容楚衣,……你现在可还好?
你说你,天天对我喊打喊杀的,好不容易不欠你了,青铜门那最后一面,我都以为我能放下了。
你说你,脾气那么臭,嘴那么毒,又不喜欢我,我这么聪明睿智的人,怎就栽你身上了呢,被这缥缈没有回应的情爱绊住手脚。
慕容楚衣,我……竟是有点想你了。
可你最是希望我死,我若回来,你定是又要怨我,又要气我骗人……但我,也不想骗你的。
口有点干,江夜雪下意识去抬他面前的那杯茶水,结果发现他的手直接穿过了茶杯。
愣了一下,他苦笑一声,尴尬收回手,他倒是忘了,他死了呢。
江岁新轻抿了一口茶水,他缓缓笑道:“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关于上一世江岁新的故事。”
话虽如此,可他并未等江夜雪应答,便自顾自说了起来。
“说是自未来而来,可过往种种又何尝不是上一世呢……”
上一世,江岁新并未住在君丘山上,而是带着刚刚足月的江浸月在祝家村定居,受祝家村村民照顾,他虽年幼,倒也将江浸月平安养大。
上一世,雪狼王是在江岁新十四岁时才找上门来的。
那一夜,夜色沉沉,祝家村一片静谧,守门的大黄狗露着大黄牙,时不时哼唧两声,睡得格外香甜。
突然,一声狼嚎,无数雪狼冲进村子里,村民们从梦中惊醒,可才刚来得及反抗,却已有大半人葬身狼腹。
以往或和善或严厉的脸庞一个接着一个倒在血泊中,死在狼群的啃食撕咬之下。
狼群速度迅捷,嗅觉灵敏,突然的袭击,他们逃不掉,也藏不住,最后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