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颉想到这里,心情便愈加激动。
“我带你去看外祖父的枪。”苏卿看了苏颉一眼,带着他来到了演武场一旁的曦和楼。
曦和楼有两层,一层是大家休息的地方,二层是观武之地。
而老南靖侯的那柄长枪,便供在正中央,且保存得极好,上面的长矛依旧闪闪发光。
苏颉呼吸骤窒,乌木枪杆上深深浅浅的划痕,金铜吞口处斑驳发暗的血渍,都在无声诉说那句“一柄长枪守大梁”的苍凉。
“娘说,等你拿得起这柄长枪的时候,它就归你了。”
“归,归我?”
苏卿这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如同响雷在苏颉的头顶炸响。
“你是南靖侯府的下一任侯爷,这长枪自然应该归你。”苏卿看向苏颉,“只是颉哥儿,如果拿起了这柄长枪,便不能辜负外祖父和大梁百姓。”
大梁百姓——从前他挥刀是为自己劈条生路,而今这四字却如千斤坠,沉甸甸压上少年将军的肩头。
之前,苏颉从军只是为了摆脱李家,以及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现在才知道,原来从军还有一层意义,便是保护百姓。
“你试试看?”苏卿示意苏颉。
可苏颉却有些胆怯,半晌没敢朝前走一步。
“那回头再说。”苏卿朝苏颉笑了笑。
这一瞬间,苏颉似乎感受到了苏卿的失望。
“大姐,我……我试试!”苏颉脱口而出。
“颉哥儿,你要想清楚,手握着这柄枪杆的时候,就代表着你要承担着什么。”苏卿盯着苏颉道。
“我知道,我既然是苏家儿郎,自然就应该担负起这个担子。”苏颉再不迟疑,伸手就去拿这枪。
枪身的寒气自苏颉的掌心侵入,使得他精神一振,手中一使劲……长枪纹丝不动,苏颉不由得面红耳赤,恨不能将脑袋埋进青砖缝里,在军营被骂废物时都没这般难堪。
“无碍!”苏卿笑得眉眼弯弯,示意一直在演武场打理的刘叔,“把流星拿来。”
刘叔笑着提了一杆长枪过来,那枪身镌着细密云雷纹,尺寸较之短了三寸。
“这才是祖父十二岁的时候用的枪。”苏卿说话的时候,刘叔已经双手将长枪奉上。
苏颉这回不敢大意,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接过长枪,掌心贴上枪杆的刹那,寒气裹挟着铁锈腥气直钻骨髓。
还好,这回轻松许多,但如果想要舞动起来,还是有些难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