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霎时间,人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起,爆发出一片欢呼声,喜悦之情如潮水般涌动,淹没了每一个人。
即便是早已经对梧帝失望而感到心灰意冷的宁远舟,此时也不由得在心中一阵激动,莫名生出了一种‘皇恩浩荡、感激涕零’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得如此突然,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看来天门关的那一战后,皇上真的有所蜕变!
在这股激动情绪的驱使下之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向塔顶,正好看见梧帝也从塔顶探出头,目光穿越雨幕,俯视着下方的众人。
杨盈率先对着梧帝躬身行礼,身后的宁远舟、于十三等人也纷纷撩衣跪倒,高声道:“圣上请放心,臣等即使拼得一死,也定要迎您回大梧!”
雨势愈发猛烈,冰冷的雨滴无情地打湿了衣衫,可是众人心中却燃起来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足以驱散一切冰冷和阴霾。
在范东阳在身后不断地催促,众人不得不收敛起内心的激动,骑上马返回了驿站。
刚一到驿站,杨盈便急匆匆的回了房间,从怀中掏出了刚才从梧帝那里带回来的墨和盖有玺印的宣纸,还有一张梧帝闲暇无事时写的字帖。
杨盈仔细对照着梧帝的字迹练习了许久,直到她认为自己模仿的差不多了,才用带出来的宣纸和墨模仿梧帝的字迹和语气写了一封罪己诏、一封传位诏书。
她之所以能忍耐这么久,千里迢迢地来到安国,自然不是为了救梧帝的,相反,她的目的就是弄死梧帝,顺便刷一下名声,正式拉开逐鹿中原的序幕。
事实上,就在今天会面的时候,她已经在梧帝饮用的茶水中下了毒药,最迟今夜子时,梧帝必将暴毙身亡。
之所以没有让他当场去死,只是为了让杨盈自己有足够撤退的时间罢了。
杨盈忍住没有当场送他一程,已经算是脾气好了。
哼!
这种人渣居然也能当皇帝,简直就是皇帝之耻。
因为他之前的刚愎自用,导致手下数万兵马尽数折损。
而在被俘后,又为了能活命而屈膝,甚至不惜以重金换取自由,辜负了全国百姓的期望,完全失去了一位帝王应有的自尊和血气。
面对杨盈时,不仅没有丝毫的羞耻感,反倒依旧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明明贪生怕死,想要别人救他,却不知道说几句软话,反而是一味的威逼利诱。
在杨盈知道的皇帝中,估计也就只有那位叫门天子能与之相比了。
杨盈忍住没有当场送他一程,已经算是脾气好了。
啪啪啪——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杨盈地思绪。
宁远舟和于十三在门口徘徊良久,最后还是忍不住敲响了杨盈的房门。
两人仍然不敢相信梧帝能如此轻易的给六道堂平反,忍不住想要到杨盈这里求证。
杨盈迅速整理好思绪,看了下眼前的两份诏书,墨迹已经干了,她将传位诏书收了起来,罪己诏放置在桌上。
她抬手将眼睛和鼻子揉红,让眼泪溢满眼眶,以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开了房门。
路上两人见到的杨盈从来都是冷静自持、雍容端庄的姿态,突然间见到她这般模样,均是吓了一跳,忙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宁远舟心中一突,猛然想到一个可能:“难道是圣上没有写洗冤诏吗?”
杨盈指着罪己诏摇头:“皇兄写了!只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大安。”
“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不解的问道,他们不明白杨盈为什么这么说,现在圣上还没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