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相处的如何?”太后问。
“还行吧。君士坦丁跟他爹差不多,和谁都处得来。”皇后小声说道:“就今天晚上,他还在那儿发酒疯,说要让那几个小孩都跟着他打仗。还许诺说,今后要是有出息了,他就给人家封官晋爵。”
“这可不兴瞎许诺的。”太后说:“我看塞里斯的书,说当年他们的皇帝,年纪还很小,玩闹的时候,把树叶剪成了礼器的形状,给了他弟弟。史官把整个经过记录下来,提醒他说,这种事情不能当成玩笑,所以后来,皇帝就真的封了一块地给他。”
“那应该不是‘皇帝’吧。我也看过他们的书,那时候,他们还没发明这个头衔呢。”皇后指出了她对汉语头衔的引用错误。
“哎呀,我懒得去仔细分辨。我就记得,他们那个兼任大祭司的职务,就叫皇帝。”太后一幅不求甚解的样子:“反正都差不多,知道道理就行。”
“我们这边,并不是塞里斯式的政权。但基本的逻辑,天下各地都是差不多的。”她解释道:“你看罗马公教,都要反复宣称‘教宗无谬误’。因为神是不会犯错的,代表神性的人,自然也不能出错。”
“约翰和君士坦丁都不是塞里斯式的皇帝,但他们刘家,毕竟是得到教会承认的统治家族。有些话,其他人可以事后说自己考虑不周,不算数,但对他们,最好一开始就别乱说,尤其是重要的场合里。”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还好这些人都喝多了,估计也没人在乎他的胡话。他没说什么太离谱的吧?”
“哎,别提了。”皇后叹气道:“他非要拉人家一起喝,还给小君士坦丁说,地中海这么大的地方,足够大家建功立业。”
“他说,之前他和郭康等人,琢磨地图,发现我们在地中海沿岸控制的地区,还不如古典时候的希腊人多呢。要是小君士坦丁也能打出去,征服一片领土,他就去说服他爹和元老院众人,仿照成吉思汗册封木华黎故事,封他为希腊国王。”
“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啊。”太后无语道:“这不是骂人么……”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他说的那个‘国王’,也不是指一个称号吧。但翻译一下,就挺怪的……”皇后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他爹和其他几个柱国,那会儿都已经喝躺了,所以也没人管他。”
太后只好点了点头。
“连我老家镇里的人都知道,巴列奥略家的男人,没有一个能打的,整天就知道搞些让人眼前一黑的狠活,去折腾自己人。”她想了想,小声嘀咕道:“就算这事真说出去,应该也没啥影响。他家人要是有能力开疆拓土,还至于混到现在的地步。只是委屈你,还得应付这帮多事的亲戚,也是不容易……”
“哎,我的大部分亲戚,也都是发现先汗真的答应了约翰要和我结婚的请求之后,才突然集体出现的。其中很多人,我之前十多年间都从没见过。”皇后耸耸肩:“所以您也不用太在意他们的。”
“反正别被人当笑话了就行。”太后点点头:“毕竟我们也有史官……”
“我们的史官在——”皇后左右看了看,才找到目标。帐篷一角,有个人正躺在地上,鼾声如雷:“哦,在那儿呢。您看,他也喝多了。”
“……”
两人都苦笑起来。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边会是个什么混乱场景,但太后依然有些生气。不过双方的对话,还是让气氛稍稍缓和了些,也让她们有时间交换信息,思考进一步的对策。
皇后说,之前狄奥多拉不知道怎么,突然很是不安,说看到城里好像出事了。大家都没发现什么,但这丫头非要坚持回去。
当时,礼仪环节已经结束,大家已经喝得横七竖八了,她想了想,觉得狄奥多拉一直就是这个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