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浩疑惑回头,却见孙板凳又肉颤颤赶上来,笑道:“原本想逗逗公子,公子倒也沉得住气,被这般敲竹杠也不恼,涵养功夫当真是到家。” 说罢递过一块玉佩,“这个公子带上,算是补偿。” 洪浩接过来一看,此玉佩晶莹剔透,雕工精湛,色泽温润如春水,古朴中透露着尊贵,尽显其非凡价值。单从材质工艺,便不止他掏出的五千两。 最重要是玉佩一面有“望海楼”三个古韵小篆,一面刻有一座气势雄浑的高楼。 洪浩吃惊望向孙板凳,“这……这可就是传说中的望海楼?” 孙板凳点点头:“不错,这玉佩便是望海楼的信物,奴家偶然得来,却无用处,今日就赠给公子做个念想。” 洪浩摇摇头:“这个太过贵重,在下受之有愧。” 孙板凳娇嗔道:“哎呀,公子怎生这般不爽利?世间最难得一个缘字,我一见公子就心生欢喜,无须多言,你莫要扭扭捏捏推辞。” 洪浩听她如此说来,便小心收好,又正经行个礼,这才领着顺子出了小镇而去。 孙板凳望着越来越小远去的身影,喃喃道:“哪有平白无故的对你好,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公子慢行。” 洪浩和顺子出了小镇,又行了几个时辰,便到了戈壁沙漠的边缘。 这里并非想象中那般死寂,反而有不少人各色人等在此聚集。 洪浩觉着奇怪,都说戈壁沙漠凶险无比,看这些人悠然自得,一脸轻松,全无惧意。 一问才知,这些根本不是打算穿越沙漠的旅者,不过是听闻了这戈壁沙漠的种种传奇,慕名前来,就在最边缘晃荡一圈,也算是到此一游。 回去便有谈资可以吹嘘,那戈壁沙漠,我也曾去过,不过尔尔……世间这种人其实极多。 真正穿越过的人,经历了穿越过程的各种艰难困苦,九死一生,心存敬畏,反而闭口不言。 二人便不理会这些游人,只管埋头赶路,渐渐便没了人影。远远望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二人在广袤无垠的荒漠中如两只蝼蚁在缓慢移动前行。 再走一阵,四周尽是连绵不绝的沙丘与嶙峋怪石,黄沙与砾石交织出一片苍凉而原始的景象。 外界还是和熙的春日暖阳,而这里已是烈日高悬,将大地烤得滚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干燥与灼热。在这片广袤无垠的荒漠中,每一粒沙、每一块砾石都似乎蕴藏着未知的危险。 不时却又狂风骤起,沙丘如波涛般汹涌,能瞬间将人吞噬。 到了夜晚,原本滚烫的酷热却又变作刺骨的寒冷,直如从热锅跌到了冰窖。 此刻洞天的好处便显现出来,只须把洞天往地上一插,洞天就变得通红,散发热力温暖二人。犹如生了一堆永不熄灭的柴火,助二人舒舒服服的睡去。 若是寻常商队,便是驼柴薪木炭的骆驼马匹都不知要多少。 如此走了十余日,一切顺利。诨号鞥皮舍老者口中的诸多危险一个也未遇到。 殊不知在一个大家公认的凶险之地,如此平静正常,这本身就不正常。 又行数日,洪浩与顺子深入戈壁沙漠腹地,四周的景致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沙丘、砾石、烈日、寒风,除了黑白交替,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这一日,洪浩走着走着停下脚步,眉头紧锁,他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顺子,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似乎在转圈,很大的一个圈?” 顺子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仔细回想这一路走来的情景,确实感到有些不对劲。“大哥,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这种感觉。这里的景致,好像一直都没有变化。” 说来顺子本是寻路的好手,在大山深处也不会迷路。但那是青龙之力助他感受草木气息,在这寸草不生,只有黄沙和砾石的荒漠中全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