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从皇宫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他匆匆回家,向老爹报个平安。其实柳淳还不知道,他进宫的时候,有那么多人替他担心。
说来也奇怪,那几个丫头本来都担心柳淳出事,竭尽全力去救,可人出来了,又全都害羞了,纷纷躲回家里不敢来见面。这不是白费功夫了吗!真是替她们伤心啊。
柳淳跟老爹说了下情况,此刻柳家听消息的,只有张定边和罗贯中两个人。
张定边带着金貔貅而来,本想用这玩意换柳淳一命的,哪知道这小子欢蹦乱跳,别提多精神了。
老张气得牙根痒痒的,“柳淳你跟老夫说个实话,你是不是陛下的亲儿子呢?奶奶的,你小子惹了那么大的祸,敢跳出来替杨朱招魂,陛下没把你怎么样,真是奇了怪了!你说你不是陛下的儿子,谁信啊?”
柳淳满不在乎,“你随便说,我现在只想吃火锅……去,让他们宰一只黑狗,给我败败火!”
柳淳大喇喇吩咐,一副得胜归来的将军做派,神气十足。
罗贯中一直低着头,听到柳淳说吃黑狗,突然一拍桌子,“好!”
张定边气得踢了他一脚,“你鬼叫什么,也想学这小子,气老夫吗?”
罗贯中没搭理张定边,死死盯着柳淳,那架势,简直绝了,仿佛饿了三天的乞丐,跑去狗狗的盆子想找点残羹剩饭,没想到却发现了一大块坛子肉!
柳淳吓得一哆嗦,“喂?老罗,你没犯病吧?”
罗贯中突然大叫,“我懂了,我都懂了!柳大人,你太阴险了!”
柳淳拍着桌子,怒吼道“姓罗的,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小心我把你送去锦衣卫!”
面对柳淳的威胁,罗贯中凛然不惧,“送去哪儿,我都要说!”
张定边似乎看出了端倪,忙道“讲,让我也听听!”
“好!”罗贯中道“这些日子,他就在布局,就在为了今天准备……皇宫塌陷,陛下要迁都,谁会反对?”
张定边抓着胡须道“还用问吗?当然是文官了,汪睿不就是被下狱了吗?”
“没错!那打出杨朱的大旗,谁又会反对?”
“还是文官呗!”
“那迁都要什么?”
“要……要钱!”
……
罗贯中问得声音越来越大,张定边回答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老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小子,果然阴险啊!”
没有前面的铺垫,骤然打出杨朱的旗号,那是死路一条。要不是因为迁都的问题,朱元璋也不会反思整个财税体系。
老朱要迁都,花费这么多,钱从谁的身上出?
柳淳这时候以杨朱做为切口,看似鲁莽,实则却是绝妙的好棋。
朱元璋为了弄到足够的钱,去修新都,肯定要痛下杀手,这一刀,结结实实,砍在了文官身上,砍在了江南士绅的头上。
大明安宁太平了二十多年,士绅官吏已经够肥了,可以噶一茬韭菜了。
“柳大人是聪明,可也怕把前后的事情连起来……我现在只怀疑一件事!”罗贯中探身对张定边道“我怀疑皇宫的地基,就是他挖的!”
话还没说完,柳淳就气得跳了起来。
“姓罗的,我这庙小,容不下你!你老人家赶快去东宫,太子殿下还催更哩!”
柳淳探手,要抓老罗,哪知道张定边提前出手,抓住了柳淳的腕子,老头嘿嘿一笑,“臭小子,老夫第一次觉得罗兄是个人才,不愧是写话本的,就是高明!来,咱们聊聊,你说接下来会有谁倒霉啊?”
张定边煞有介事问道,罗贯中也一脸的凝重。
“要我说,多半是詹徽,这家伙原来是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