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就这么想要死吗?
梁焕卿回过头看着在梵宗楼下血肉模糊的申屠尘的尸体,她依旧是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场景,想到这是申屠尘一心想要寻死,心中便就是难受的不行了。
小贵连忙从怀中拿出两锭金子,双手呈于额前,说道“都……都在这儿了,娘娘。”
月白接过金子,随后递给梁焕卿,她听着也是没有想到,申屠尘竟然真的是一心求死,这些真金白银的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如今早已经是名声在外,他救治太子妃和皇帝有功,得到的赏赐便也是不计其数的,这两锭金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但是申屠尘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去拿钱办事儿的主儿,若是他真的拿了钱去办事儿,那么这件事对他来说就是已经是走投无路,他是非要想办成这件事,所以才极力的想办法,1到最后,一直是仙风道骨的申屠尘,都想到了拿钱办事儿这招了。
梁焕卿看到这两锭金子,眼睛就像是被狠狠的扎了一下似的,她双手颤抖的接过这两锭金子,对小贵说道“申屠太医临死之前,都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小贵连忙说道“当时我陪着申屠太医站在梵宗楼上,他只说天之辽阔,想要出宫去,回到从前的那种生活……奴才直道是申屠太医从前跟随他师父走南闯北,最终受困于深宫的一种感慨,便也只是安慰几句,随后……随后申屠太医说口渴,便吩咐奴才下去拿水,奴才便去了……哪晓得……哪晓得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让申屠太医一个人待在那里啊!”
梁焕卿见到小贵这么说,便看着手中那两锭金子沉默了许久,最终她回过头来看着申屠尘支离破碎的尸体只想着天之辽阔,若是真的想要出宫,为什么不和我说呢?我知这上京繁华中带着寂寞,更知皇宫有着难以忍受的寂寥,可是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申屠尘在皇帝要驾崩的前一夜,当时和梅贵妃娘娘说这件事之后,便早就下定了决心,自己双腿已经残废,他心知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站起来了,在人间二十年,唯有这几年过的算是繁荣,但是身边一直都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身处人声鼎沸的闹市,可身旁左右依旧空空无人,每逢佳节之际,上京万千灯火,没有一盏是为他而亮……
“将申屠太医厚葬吧……”梁焕卿叹了一口气,便在软轿子中坐好,她拿出手绢擦拭好眼泪,随后抬抬手,示意起轿,随后说道“和母亲的衣冠冢葬在一起。”
“娘娘!”月白有一些讶异,她不明白,申屠尘为什么要和梁夫人的衣冠冢葬在一起呢?这真的好吗?
“按我的吩咐做吧。”梁焕卿闭着眼睛,表示自己已经累了,“回宫去吧,派人去凤阳阁送几件礼物,就说本宫最近忙,没有时间过去看她,让清吟照顾好望舒公主。”
“是。”月白只能是这么应着,最近那登基大典的事儿就够太子妃娘娘忙上一阵子的了,梅贵妃娘娘自从从皇陵回来之后,就是一直将自己关在仪春殿里不出来,说是吃斋念佛了,便将所有宫里的烂摊子直接甩给了梁焕卿。
就是那先帝留下来的后宫妃子们,也都his是梁焕卿亲自去安置的,这个事儿可不简单,齐景钦要稳定朝政,别让有有心之人趁着这段时间来给天朝添堵,后宫许多事自己便就顾虑不上,只能是交给梁焕卿处理。
宫中人情世故复杂,不像是在宫外,若是走错一步,便就是要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若是不在乎那些名声倒也罢了,1可是现在对于梁焕卿来说,这些事她不能不在乎,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不就是求一个好名声,啊?
从前快意恩仇的梁家大小姐,怎么就成了今天这个模样,畏首畏尾的,便就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了,梁焕卿开始有一些恨自己怎么就没有顾忌到申屠尘的感受,他那么平静的一个人,人生在世就是浪里来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