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蚀是什么时候来的，连叶凌月都未察觉，亦或者说，他一直就在。

“这句话，应该秦某说才对，叶姑娘才是好兴致，总是喜欢夜半活动。”

秦蚀勾了勾唇，似笑非笑。

夜色中，男人冷峻的脸，因为这一笑，柔和了许多。

尽管对帝莘情深一片，可叶凌月不得不承认，秦蚀是个让女人动心的男人。

他话不多，身形颀长，看上去有些瘦弱，可四肢却充满了力量，他五官不似帝莘那样完美无瑕，却也恍若刀裁，拼凑在一起，却是另外一种风情。

他眼眸浅褐色，仔细看去，瞳中却倒映不出半个人影来。

那是双连阳光都照不进去的眼，恍若古潭，幽而深，旁人看去，永远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叶凌月心头微微一动。

言下之意，昨晚今晚，自己的异动，秦蚀都知道。

不动声色，却洞察先机，这种人，可真有些讨厌啊。

“所以秦大人找我，是想要一起活动，还是？不过，我以为，司姑娘并不喜欢看到你我走得太近。”

叶凌月调侃道。

司轻舞对她的敌意，非常之明显。

叶凌月不以为那是兰楚楚、长孙雪缨两人的功劳，事实上，她也不喜欢司轻舞。

那个骄纵的，目空一切，有了秦蚀的护航，就目中无人的小姑娘身上，有天生的，让叶凌月不喜欢的特质。

叶凌月很少无缘无故讨厌一人，司轻舞算是第一个。

“秦某并没有那个打算，就算是秦某有，只怕尊师也未必会答应。”

秦蚀面上，依旧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笑意。

夜色中，却又一阵冷嗤声。

那声音，叶凌月很熟悉。

看样子，喜欢暗中窥探人的，并非仅仅只有秦蚀一人。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叶凌月下了逐客令。

巫集之事，最好就是在夜半时进行，过了这个上次，巫阵就会减弱。

她的时间非常宝贵，没工夫和秦蚀打哑谜呢。

“秦某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叶姑娘。叶姑娘可认得一名叫做辛霖的姑娘。”

秦蚀幽深的眸，定定凝视着叶凌月。

叶凌月面色不变。

“不认得。”

“那没事了，但愿叶姑娘此行顺利，告辞。”

秦蚀拱拱手，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营地中。

“师父？”

叶喃思看看叶凌月。

叶凌月眸光闪了闪，将心底的情绪压了下去。

秦蚀，认识小霖？

方才，秦蚀问起辛霖时，她险些脱口而出，询问秦蚀为何会认得小霖。

小霖从未到过三十三天，那么说，秦蚀认识的应该是前世的小霖才对。

百世恶鬼之命，小霖的前世，应该是她被诅咒的开始。

小霖也说过，她曾经在幻境中，见过秦蚀。

那个秦蚀，就是眼前的秦蚀。

而恰好，秦蚀也在找小霖。

可话到了嘴边，叶凌月又将话咽了回去。

因为她一瞬间，感受到秦蚀的情绪波动。

那波动，非常强烈，虽然只是一瞬。

叶凌月认识秦蚀以来，只觉得此人简直跟石头没什么两样。

他不喜不怒，比冰心还要离谱。

他唯一的例外就是司轻舞，那个他护在手心上的女子。

对于秦蚀那样的人而言，强烈的情绪，怕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爱之极，另外一个就是……恨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