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似的抬头向四野看看,随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老大,你拿二把药铲跟爹上坡那边转转,大妮二妮你俩把锅解下来做点饭。”王友元吩咐着。
“嗯。”山峰和月芽听了赶紧把山岭和山壮抱下车,山峰从车侧面抽出两把药铲跟着王友元向山坡走去。
王友元接触过风水学方面的书,在风水玄学方面略知一二,当下里领着山峰东瞧瞧西看看,终于选定了半山坡上一颗大柳树旁。
“老大,就这吧,有这一颗大柳树也好找,等过几年咱回老家的时候再把小六接回去。”
“嗯。”山峰答应着,泪水在眼里打转。
王友元选定一个地方,爷俩个用药铲挖起来,不一会儿,就出现一个小小土坑,“老大,你自己先挖着,爹去掰些柳条编个小棺材。”说着王友元向大柳树走去。
不一会,王友元抱着一捆柳条回来,坐在坑边,一边看山峰挖坑,一边编起。
“唉,没想到你爹我第一次看林地,竟然是给自家儿子看的。”
“嗯。”说实话,山峰心里是怨恨王友元的,他一点都不想跟王友元说话,但不理他爹也不是那么回事,只好嗯的一声。
王友元也能看出来一家人对他的态度,只是自顾自的唠叨着:“我知道你们都怨爹,你娘也不理我,你们也不想理我,说什么你们都光“嗯”,爹早知道抽不对,可你不知道犯了烟瘾多难受,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全身上下一起咬,鼻涕眼泪的控制不住往下流,原来家里有点钱,我也不想受那罪,烟瘾一犯就抽上了,可谁知道家底那么不禁花,还没觉得怎么样呢就没钱了,房子叫我卖了,你爷你奶也气没了,在老家一出门人就在背后说我,我不想受那指点,都说树挪死,人挪活,再说咱也没地方住了,想着咱一家人去商丘闯闯,等闯出个名堂来,也来个衣锦还乡。”
“嗯。”
“你记住那何孟耀就是咱家的仇人,你爹我就是叫那龟儿给带坏了,他老说是有身份的人才抽的,穷人根本抽不起,还夸爹就是有身份的人,还说恁香,抽一口能快活似神仙,时候多了,爹好奇心起来了尝了尝,哪想这一尝竟停不下来,渐渐的上了瘾。”
“嗯。”
“所幸,爹还有这一身的医术没有丢,等到了商丘,找个铺子,当个坐堂大夫,好好挣几个钱,过几年咱还回老家。”
就这样,王友元絮叨着,山峰静静的听着,不时的“嗯”一声。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土坑挖好了,简易的小棺材也编好。
“我去叫你娘。”王友元站起来,拍拍腚上的土,向坡下走去。
“好了,把六给我吧。”王友元站在秀芝面前,伸着手要接过山河。
秀芝抱着小六把身子一扭,避开王友元的手,兀自站起来,朝山峰站着方向走过去。
月芽和月娥见了,也分别抱着山岭和山壮跟在娘的身后。
“娘。”山峰看着秀芝悲哀的喊了声。
秀芝没有听见似的看着这小小的土坑,对着山河说:“小六,你爹给你找了个新家,你先住着,这辈子光受罪了,下辈子投胎一定要擦亮眼,可别再投到你爹这样的人家里,要找个大富大贵的人家,把这辈子没享到的福一并享了。”
秀芝又抚摸了一遍山河的小脸,像要把山河的模样刻在脑子里,然后轻轻的把已经僵硬的山河放进小棺材。
王友元端起棺材放进土坑,盖上盖子,对着山峰说:“埋吧。”
“等一下!”秀芝说:“我再试一下小六还有气不,万一这会又缓过气来了呢。”
“他娘...唉...试吧试吧。”王友元把盖子又拿开,心说:小六这都硬了,要是还能缓过来,那可就成了精了。
秀芝其实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就是不甘心,手颤颤巍巍又放到小六的鼻子